衣白影,一簇寒梅……她雙手緊緊抱住腦袋,冷汗淋漓而下。
“你怎麼了?”感受到顧九的失常,孤蘇鬱握住顧九抓著頭髮的手問道。
良久,顧九鎮定下來,嘴唇慘白,面色無華。
頭痛,就像腦中有一物,阻礙著她的思考,讓她想不起一些東西,就連她自己是誰她都不知道,只能聽別人說,被動的去接受。
孤蘇鬱抱著顧九來到春暖亭裡。
春暖亭內已有兩名黑衣人將飯菜擺上,孤蘇鬱將顧九放在已經墊好了幾層墊子的座椅上。
“你們都退下吧。”孤蘇鬱對一旁的兩個黑衣人說道。
“主……”其中一個黑衣人明顯有要事要稟報。
孤蘇鬱知道若不是緊急的事情,沒人敢不聽他的命令,可是他依舊對他們道:“先退下。”
兩名黑衣人相視一望後退下。
孤蘇鬱將菜夾到碗裡,因他知道顧九的舌頭還未大好,這些菜都命人切的極細,飯也煮的極爛。
他挑好菜,再蹲下喂顧九。
他用的白瓷湯匙,舀一些米飯一些肉粒,送到顧九嘴裡。
顧九聞到香味,肚子本來就餓,現在更餓了,她張開嘴吃了起來。
等孤蘇鬱餵了她三勺子後,她皺眉問道:
“夫君你不餓嗎?”
男子儼然有被她的“夫君”二字震到,握著湯匙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心底卻升起一股溫暖。
十八年,從沒有人問他餓不餓,冷不冷,很小的時候他就不知飽暖,不知飢寒,弱肉強食的劍客世界裡,在乎這些的,都死了。
他放下湯匙,緊緊的握住少女的手,貼於自己的面頰,沙啞道:“不餓……”
顧九聽到他沙啞的聲音震了一下,似乎是觸動了什麼,她慌亂的收回手,去摸索他另一隻手中拿著的碗。
她拿起碗,伸手摸了摸他近在咫尺的臉,確定了方向才舀起一勺碗裡的米飯去喂他。
“吃……一起,我一口,你一口……”
她將白瓷勺送到他唇邊。
“呀——”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顧九便落入孤蘇鬱的懷抱之中。
“一起,以後我們一起……”他沙啞道。
這種感覺以往從未有過,來得太快,他還未來得及捕捉這種讓心頭變得無比柔軟的感覺,便已同潮水般褪去。
悸動,本是一瞬間的事,只是陪伴人一世的終究不是一時的感動……
這是孤蘇鬱用過的最漫長的飯,以前的他身在暗廠,如何能將一頓飯用上半個時辰?以前他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他哄著顧九睡下,才掩門而出。
——
正堂裡。
“是什麼事?”一出房門他便還是那個一身陰寒散不去,一臉冷凌淡不去的孤蘇鬱。
堂前,有人顫聲回答道:“有密探傳來,城中有隊人馬正在查……查那位姑娘的行蹤,還繪了畫像……”
孤蘇鬱轉過身來,問道:“可知是哪家的人?”
“回主上,長安集賢堂。探子來報是王舫勢力!”
“集賢堂?”孤蘇鬱顯然沒有料到顧九竟然能牽動王舫的勢力。
難道她出生琅琊王氏?
孤蘇鬱心中起了計較,他是絕對不會將月兒交出去的,但若是顧全大局,琅琊王氏的人他惹不起。
必須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孤蘇鬱忽然抬頭望向那黑衣人道:“地窖裡的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駭了一跳,顯然不會料到主子會這般問。
“回……主上,那個……女人昨夜被兄弟們……享用……後就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