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衿呆在那處,直到那人同他說:子衿兄弟,南衣告辭了,你也早些回去。
得過那白衣少年消失在視線裡,他方想到,什麼九兒?九兒是誰?
回宅子的路上,寡月難得的好心情。
悟,是無名之霧散去後的心境。
方才從刑部出來的沉重心情消失不見,他想即使貶黜又如何,他離九兒近了,不是麼?
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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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宅內,小易聽到了寡月的講述後,又無語了,這將將住了幾日,又得舟車勞頓了。
寡月知道他的想法笑道:“無礙,這次便少收拾些東西,宅子這裡衛簿會打理的。”
小易點點頭,又道:“主子我去給您熬藥湯,您看您要吃什麼不?”
“你去熬藥吧,我去煮些粥。”寡月說道,朝廚房走去,小易跟在後頭。
寧遠在院子裡頭打掃院子,也知曉了主子被貶的事情,心頭微酸,主子這麼溫潤的人,便是同他一樣看著好欺負嗎?他不懂官場只是這般想著。
寧遠打掃完院子,又去庫房裡將今日白天曬了的草藥裝進櫃子裡頭,如今他跟著易大哥已認得許多的草藥了。
什麼川芎、黃芪、枸杞子、還有丹皮、白朮之類的他只是聞聞藥碗就能知道了,因此易大哥還說他有些學醫的悟性。
他不懂那日二十個小奴才,主子為何一眼選中了他。總覺得主子在看著他的時候,似乎是在想什麼人。
那夜初次到這裡的時候,主子還問了他一句奇怪的話:“寧遠,你可想過考科舉?”
他低著頭,他深知主子是進士科出身,便也知主子的意思。
他依稀記得那時候自己的回應:“寧遠一切聽主子的……”
主子沉默了好久,終是一句話未說,點點頭離去。
他以為主子似生氣了,卻又想主子怎會同他一個奴才生氣?
寧遠將庫房的藥裝好,便走到藥櫃旁的桌子前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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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是“靳南衣”奉命離開長安的日子,刑部吏部的公文早在他出牢房的時候就下達了。
吏部有一個官員來將他交給官車上的官差,他帶著小易和寧遠離開了,同以前一樣,將兩處宅院交給衛簿打理。
他帶的東西並不多,車上有兩個聽說是同一科打入“三甲”的同進士也是要到揚州那邊去赴任。
寡月能讀出他們眼裡的戲謔,稟德十二年的狀元郎,大雍第一個三元及第者,與三甲的同進士落入一樣的田地。
“哼,倒頭來還不是和我們一樣。”一個同進士輕哼道。
小易恨的直咬牙,轉眼望向自家主子雖是面色稍陰沉,倒是不甚在意,還有小寧遠雖是微皺眉頭,也不甚在意。
是啊,不過是些無關痛癢的過路人,理他們作甚,就當是瘋狗亂吠罷了。想著小易心裡好受了許多。
揚州,上次他只是經過而已,此番去揚州定是要好好遊歷一番。
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易書敏雖是孤兒卻生長於長安那薺麥青青的場景他是沒有見過的。想著,他心中微微有些期待了……還好不是什麼山溝溝的地方……
行了約莫兩天的路,夜裡,也不知是到了哪裡,官車停下了,說是自行生火做飯煮水,弄完再趕路。
這時候小易和寧遠忙下車,只留寡月一個人坐在車上。
那兩個同進士一看便是一起的,其中一個下去取水,一個看著行禮。
那同進士一直瞧著寡月,寡月也感受到了,被人這般看著他微微有些不適應,正想下車的時候,卻見另一個同進士進車裡來了。
“這麼快?”那看守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