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站在他的殿下,朝著他臣服叩拜之時,心中的苦……我今日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夜風紅著眼,同少年說道。
“不……不是這樣的,殷叔說過,我只要讓塵冤昭雪以慰陰氏族人在天之靈,卿夜闕他既然屠戮陰氏,為何要獨獨留下一個我……不……”少年搖著頭,不願相信這突然得知的一切。
“陰寡月……”夜風咬牙切齒正欲再開口時,聽到門口有青年喚了一聲——
“闌兒!”
鬱傾阻止他對寡月的言語相激,之後便等來了顧九。
思及方才那一幕,夜風揉了揉眉心,似乎是由心的感到一絲疲憊。
末了,許久,夜風才柔聲輕道:“鬱叔,十三年過去了……”
如此一說鬱傾都是一震,凝了夜風一眼,又凝了他懷中的陰寡月一眼。
“我等不及了……”如今將封二品,手握慕營重兵,可是都是握著別人的兵,他急需的不僅是兵力,還有契機,可是這契機一直未至,再等下去,不是十年便是二十年……這樣的等待他早已厭倦了……
等待上天的垂青不若自己去探尋契機,發現契機,製造契機!
況且,他還有……
“鬱傾……全聽小主吩咐!”青年低垂下頭,堅毅道。他將步入中年,生榮死哀或是馬革裹屍於他而言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闌兒……
“是時候反擊了……”
竹門“吱呀”伴隨著一聲男子的輕嘆。
顧九端著銅盆進來,鬱傾轉身瞧了她一眼,笑著朝夜風道:“小主,我去給靳大人備……藥。”
鬱傾本想說明是方才靳南衣所說白馬寺主持溯雪的藥方,卻知夜風不喜那溯雪,便不再多提。
夜風瞥了一眼顧九,沒有說什麼,卻是低頭凝著寡月沉聲道:“明日我教你習武,還有禦敵之術,對,還有跑路功夫……你不能再這麼怠慢了,你要強身健體,四體不勤的人活不長久!那佛門中人清欲寡歡不適合你!……”
顧九驚訝於夜風說了這麼一大長串的話,將銅盆放在腳榻上的時候她還瞥見夜風微紅的臉。
寡月也無疑是有訝到,這個樣子的夜風很陌生,卻也很溫暖……這也是兄長的愛的一種表現形式嗎?強勢容不得忽略……
他迫切的要你按照他的軌跡成長,卻也是為了你好……
是哥哥的關愛吧。
這一刻,他眉眼有些氤氳了,他有些想念南衣了……
那個溫柔的不似凡人的少年,他笑的時候,雙頰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他知道,若是南衣還在,不一定會像夜風一樣責備他……他知道,他是個懶散的人……
有時候看著院子外的大好陽光,那個少年可以對著發一日的呆。當你問道他在想什麼的時候,他會漫不經心地撐著下巴答道:“好想曬太陽啊……”
南衣能對著一扇孤窗從午時坐到傍晚卻也只是一直坐著……
想到這裡寡月莫名的勾起唇角,揚起一抹微笑,那笑容很甜,一直映進了某些人心裡。
夜風將寡月平放到榻上後,衝著失神的顧九道:“給他收拾一下。”
回過神來女子頷首,將銅盆裡的毛巾擰乾朝寡月走去。
她給寡月潔著面,夜風將一把小匕首和一盒皂粉放在一旁。
顧九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心裡明白夜風是要她替寡月刮鬍子。
想起方才在白馬寺裡的那一幕,她依舊惴惴不安,那個樣子排斥著她的陰寡月,她想都沒有想過。
他在心底裡畏懼著面對她嗎?還是他害怕她瞧見他的“不堪”模樣。
他怎麼可以這麼傻……
她如何會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