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滿是驚懼與慌亂。
“清兒。”錢氏撩開眾人,徑自走到梓清跟前,“你糊塗了嗎,和離的話能說嗎?”
“呵。”梓清淺淺的笑了笑,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錢氏,“太太不允和離,是想讓謝沐安給我一份休書,還是我給他謝沐安一份休書呢?”
“胡鬧。”錢氏因為歲月沉滯而略帶鄒紋的眉端狠狠的擰了擰,薄削的唇此刻如刀刃般隱成一線,褐色的眸緊緊的鎖著梓清,“王梓清,你要想想王家,不要光想著你自己。”
“太太這是以勢壓人了?”梓清勾唇淺笑,清湛的眸如湖水淙淙蘊著一汪水藍藍的光,笑盈盈的看著錢氏,“太太不為謝家想想,也該為宮裡的貴妃娘娘想想。”
“王梓清。”謝沐安一把撇了蘭依,幾步上前,立於梓清跟前,寒聲道:“你為何要和離?”
“呵呵,”梓清聞語失笑出聲,直笑到兩眼泛淚才收了笑聲,直直的看著謝沐安,原本悲涼的目光猛的盛了兩族亮光,那亮光還在擴散在燃燒,似乎恨不得將謝沐安燒成灰或是盯成洞。如果眼光能殺人,毫不懷疑,謝沐安已被她的目光凌遲千百遍。“我要和離,自然是為了成全你們一家團聚了。”
“清兒……”
梓清豎手,“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好了,好了,有什麼話回俯再說。”錢氏看了眼站在外圍的崔雲驍及呂英華,出來打圓場道:“清兒,你也受傷了,先回俯請了太醫來看。”
梓清當然明白錢氏的意圖,只不過是想大事劃小,小事劃了。更不排除一旦回到謝俯自己便被軟禁的可能。只一個瞬間心裡便了決斷。
她冷冷一笑,提了裙裾,行至崔雲驍身前,福身行禮。
“夫人……”崔雲驍佯裝詫異,急聲道:“夫人這是做什麼。”
“公子。”梓清低眉垂目,聲音卻異常清脆明瞭,“今日之事,崔公子與呂公子俱是有目共睹,俯中過繼之子順哥兒乃為蘭姨娘親口承認,是其與謝沐安親生之子。然當日謝俯過繼二房之後為長房長子嫡孫之事沁陽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然事至今日,姨娘卻道出是其與謝沐安所生之子,梓清雖是一介婦人,卻也不甘如此任人戲耍,今日且請公子做個見證,王梓清要與他謝沐安和離。”
“這……”
“清兒。”錢氏急急上前,“母親的話你也不聽了嗎?凡事我自會替你做主,你何必……”眼光掃了掃崔雲驍,將那句外人壓下唇邊。一味執了梓清的手,軟聲相勸。
錢媽媽不動聲色的走到謝沐安身後,低低細語幾句。謝沐安看了眼猶自抱著順哥兒哭的蘭依,咬了咬牙,幾步走到梓清身前,一揖到底,輕聲道:“清兒,千錯萬錯都是為夫的錯,要打要殺,且先回俯看了傷勢再任你發落。”
崔雲驍早在謝沐安走到身前時,便側了身走向呂英華,呂英華正持了那白帕幫媚卿拭去臉上受驚而出的香汗,見他過來,連忙道:“卿卿被嚇到了,我們快下山,請了華歡來給她看看。”
眼見崔雲驍招呼小廝領了呂英華便要下山,被謝沐安與錢氏圍於中間的梓清忽的便笑了,她先是低低的笑,續而放聲大笑。
呂英華看向崔雲驍,崔雲驍蹙了蹙眉,給呂英華使了個眼色,呂英華看準媚卿抬起的腳,伸腳微微的擋了擋,媚卿唉呀一聲,身子一扭,整個人朝一邊傾了下去,一邊喊著,“呂公子,我扭了腳了。”
“小姐。”結霜、玉珠、翠竹擔心的看著嘶笑不憶的梓清,想要上前,奈何卻被謝俯下人拒於人群之外,結霜一按手中長劍便要殺了進去,驀地裡,一股涼風襲在她腳上,擋了她的步子。
“橫豎不過一個生不如死,早死早乾淨。”
任是誰也沒有想到,梓清會不顧一切的撞開謝沐安與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