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季晴垂下眼簾,輕輕的咬著下唇,唇紅齒白間,盡顯出她內心的糾結,片刻,才緩緩的說,“或許,我希望風涯能愛上我吧!”
她用的或許,說句心底話,安季晴之所以用唐依的身份,重回滇城,無非是因為多年前,段風涯那句:如果我不是個命不久矣的人,我們的緣分不會那麼淺的。
然,段風涯一娶再娶,讓她膽怯了。
愛情不是一場廉價買賣,索不到愛的時候,還能全身而退,這是最起碼的尊嚴,這也是,安季晴現在的底線,過往那段卑微求愛,現在想起來,安季晴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簫沐,你騙我一次,我騙你一次,扯平了。”
簫沐凝神,臉色一剎青,一剎白,他陰沉的笑了笑,斂容,“季晴,既然你也知道我是簫沐了,可不可以坦誠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
“當初,你跑到我家,要我哥給我們證婚,是認真的,還是,像某些人說的,你不過在戲弄我?”
這個某些人,簫沐指的是陸嫣,三年前,安季晴墮落懸崖,屍骨不全,為此,他和陸嫣大鬧了一場,要不是看在陸嫣陪他走北闖南,天玄宮已經是她唯一的家的分上,當時還氣在頭上,他險些把陸嫣逐出天玄宮了。儘管後來,他們都默契的對此事隻字不提,但是陸嫣的話,簫沐是聽了進去的。
陸嫣當時的原話是這麼說的:宮主,你別傻了,當年的安家,是何等身分,何等風光,安季晴又是怎樣刁鑽的人,她會喜歡沒有一點官職的你嗎,她不過看著悔婚後,踏破門前的求親者,而簫將軍家無動於衷,才起了玩心,不過戲弄你而已!
這些話,簫沐後來想想,著實在理。
“這個,”安季晴搓著衣袖,一時間,她差點忘了這檔事,看簫沐屏息凝氣的樣子,又不忍傷害他,措詞間,她已把一套說辭整理好,低眉一笑,“簫沐,這麼和你說吧,我的確愛過你,當時情竇初開,你是我們洛城,每個待嫁姑娘心中的理想相公,那麼美好的人,我豈可拱手讓人。”
“原來,只是美好的人,只是不想拱手讓人,與愛無關,不過細想,這麼強勢的做法,的確是你們安家的習慣。”
簫沐這翻裡裡外外都帶著酸味的話,並沒有讓兩人覺得有何不妥,不過只是證明了安家,曾經真的鼎盛一方。
安季晴舒了口氣,“簫沐,你很好,如果當時你娶了我,肯定不會是現在的情形,我更不會,對風涯,死心踏地。緣來緣走,只能說是陰差陽錯,別太往心裡去。”
“死心踏地,你話已至此,我也無話可說了。”
“那,《布圖》,你還求嗎?”安季晴小心翼翼的問。
簫沐雙手一攤,輕輕的搖頭,其實,那一戰,不過是安季晴和段風涯兩個人之間的,恩怨情仇,簫沐也不願再牽扯其中,況且,如今的皇上,是個明君,把天下整頓得很好,如果他再出來攪和,就是叛亂。
“季晴,自從知道你的死訊,你娘和霓裳就搬去承恩寺住了,日子雖然過得清淡,青燈禮佛,她們也看開很多了。你也活著回來了,我想,我也該了無牽掛的回洛城了,或許,就不會回來了。”
“再見!”安季晴向前邁兩步,顯然,不知該如何去道別,張開雙手,簫沐疼惜的擁她入懷,喘著混雜的氣息。
末了,簫沐留給安季晴一句話,“但願你的死心踏地,能換得兩情相悅。”
有些再見,其實是永生不見,天下那麼大,兩個人那麼小,如沒有刻意相見,可能,一輩子,不再相遇。安季晴對簫沐,就算千言謝,萬句恩,她知道,還遠遠不夠,但是,她能給的,他們都明白,只有這厚恩薄謝!
☆、146。 過年,認親一翻
元月初一,滇城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