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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溼漉漉的長頭髮,甩著大撒腿褲子,胸脯挺得高高的。那一天天好像很涼,太陽落了山,天色已經灰下來了,大院栽一些綠樹,反正記得那背景是灰色的,不陰沉,很新鮮的一種灰色,像十九世紀風景派畫家柯羅的油畫。我蹲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她,她旁若無人地從我們這一群孩子身邊走過,端著一隻花搪瓷洗臉盆。一股香肥皂的香味從她腋窩下散出來,那一個晚上我在夢裡都聞著了這股茉莉花的清香。

後來她當然走了,《白毛女》演完了之後。因為父親負責舞臺佈景和舞臺道具,我也可以隨劇團到劇院去觀看正式的演出。她化了妝,臉上塗著濃濃的油彩,把本來很秀媚的一張臉塗得面目全非的。我覺得一點兒也不好看。那一個晚上我很失落。後來她回她原來的一家大歌舞劇團去了,哪一天走的,我當然不知道。大院裡重新沉寂下來,我們一群小夥伴仍舊天天傍晚在老地方打彈珠,再也沒有我喜歡的女人從我身邊走過。你們問她是誰?人還在,當然老了,有天在電視新聞裡看到她,老得讓人不敢認。據說當了舞蹈老師,在帶學生,培養後起之秀什麼的。搞舞蹈的人等到功成名就的時候就已經是人老珠黃了,讓旁邊的人看著都心酸。她怎麼會知道有個小男孩永遠記住了她年輕的時候。我真是個小傻瓜。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七個故事:我理想中的女人(3)

後來讀美術學院。一進大學就被女孩子包圍起來了,這時候已經長大了,開了知識,知道自己長得不錯,知道了男孩子長得不錯也是可以被人注意的。於是很得意,也很驕傲。身邊的女孩子有好幾個,但是沒有一個是認真的。也就是在那一段時期學會了敷衍人家。不這樣不行,不然沒有個清靜的日子,寢室裡來來往往像穿梭一樣,搞得人家都嫉妒,說我人滿為患,全不顧惜別人門可羅雀。還給我起個外號“大衛王”,一是像聖經故事的大衛那麼漂亮*,二是胃口挺大,包羅那麼多。真是冤枉,實際上我從來沒有和這些女孩之中的任何一個發展很深的關係。我不想隨便地涉足,因為我還沒有看中她們之中的哪一個。那時候我就想認真地找一個,照我內心構思好了的模特,雖然我心中的模特的具體形像還很模糊。

大學三年級,學校組織幾個班的學生到甘肅敦煌實習。同學別提有多興奮,在火車的硬席車廂裡笑啊唱啊直鬧了一天一夜。

“你去過敦煌沒有?”他停住他的話頭,問我。我搖搖頭。他嘆了一口氣,說真可惜。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從他開口起他面前的酒一點兒也沒有動,他已經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之中,看得出來,他是第一次很詳細很動情地地向人敘說往事。

他此刻作了一個小小的停頓,為的是後來故事的鋪墊。我知道後面絕對要有一個故事,這是我的經驗。

真美,無法言說的美。我不是搞文學的,不能用文字來描述,比較那地方的風物,任何語言文字都是很貧乏的。石窟裡的壁畫我就不細說了,細說很專業很枯燥。那天參觀了幾個洞窟,出來時候太陽正在往沙漠那一頭的邊緣墜落。平時總是說殘陽如血,只是賣弄詞藻而已,真正的殘陽如血那一天才看到。一片大沙漠,金黃和深褐相間的明暗色調,那麼大一片,沒有邊際沒有盡頭,太陽落下了一半,真是紅得滴血,襯著深藍色的天空,一種深遂而溫存的深藍色。這就是三原色,沒有任何的雜色,正統,簡單,明朗,華麗,這是我們在城市做夢也看不到的人間最絢麗的最基本的色彩。

我離開了同學,一個人走向沙漠的深處,我覺得心中有一股柔情在往外充溢位來。小時候家裡大人總是說我有一點痴,喜歡一個人獨處,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是沒有兄弟姐妹一個人孤獨慣了,我覺得一個人的時候想象力盡可以地開拓,離開了身邊真實的生活就可以進入一個美妙的空間去。在沙漠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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