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吳大見狀,就當陽凱青怕了他,嘴裡還不依不撓地罵些不乾淨的話。就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兒,被吳大左一個兇手,右一個主謀地罵,陽凱青也火了,黑著臉走上去,隔著欄杆二話不說就照著吳大的肚子來了兩拳。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吳大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好你個陽凱青,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毒死我兩個弟弟不算,還想打死我不成……”
那吳大殺豬一般地嚎叫,惹得牢頭下來看,罵道:“你爹死了還是你媽死了?跑這裡嚎個什麼勁兒?有什麼冤情自去和大老爺說,再在這裡哭,小心老子這鞭子不留情面!”
那吳大見牢頭說的真切,也怕吃皮肉之苦,只好收起那套耍賴的本事,自去牆角蹲著不提。
右邊牢房裡關著個慣偷,只當這監獄是他的外宅,三天兩頭就要來住上一會的,剛才就是他喊冤的聲音最大,此刻躺在草堆上,見陽凱青心不在焉,身上穿的又甚是齊備,單是腰間那個荷包也值好幾兩銀子,就起了心思哄陽凱青近身,撈幾兩銀子花花。
“噓,噓。”陽凱青正在低頭想事情,不想被稻草砸在脖子上,回過身看見左邊柵欄的草垛裡躺著一個人,用手枕著腦袋,翹著二郎腿,嘴裡還叼著根穀草,正朝他打招呼。那悠閒的樣子不像是坐牢,倒像是度假。
因揹著光看不清那人臉色,陽凱青有心不理,又怕萬一真有什麼事情,只得打起精神了,拱手問道:“這位臺兄找在下有什麼事情?”
那人撲哧一聲笑了,遂坐起身來,又躺下去,說道:“沒事兒就不能找你聊會天了?”對於這種自來熟的人,陽凱青向來不怎麼待見,朝旁邊退了兩步,就懶得搭理那人。
“緊張個什麼勁兒,我很能搶你的不成?”那人見陽凱青警覺,擺出一副呂洞賓的神色:“我是好心,看你是新來的,想要指點你一二。”
眼睛只盯著陽凱青身上值錢的物件看。
“不勞兄臺費心。”陽凱青又不傻,聽得這話,再看那人神情,就知道那人起了什麼心思,就不願意和那人打交道。
那人不死心,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陽凱青說話,陽凱青這人面皮薄,再不願意理的人,別人問十句,他也就答個一兩句。
艾芬在家收拾打點的東西,翻了一通,除了一千多兩現銀,都是些尋常的金銀玉頭面,將那些東西通擺在炕上,問一旁的小梅道:“這些東西可還拿得出手?”說完自己也覺得拿不出手,仍舊繼續翻找。
艾芬在前面翻檢,小梅就在後面收拾,有點替老爺夫人不值。大房二房分家統共就那麼一點銀子,雖然有幾傾薄地幾家小鋪子,頭一年的收成也不過就夠府裡上下人的吃穿,眼見地二年手上有了點閒錢,全都貼了二房,夫人連個像樣的首飾也沒曾新打。現在倒好,自己出事需要銀子,二房又能幫襯什麼?
遇到這種事情,也就還一個周嫂子穩得住,派了幾個機靈的小廝到衙門口打探,讓一有訊息就回來報。於松﹑夢圓兩口子也是老實人,因這事兒也不好立即回得家,都留下來幫艾芬主持府裡的事情。
周嫂子回房開箱將所有的金銀首飾都拿包袱包了,走到上方里來,艾芬正在屋裡翻箱倒櫃地找東西,見了周嫂子也顧不得招呼,只說了一句:“媽媽,你自己找地方坐吧,屋裡亂得很,等我找完東西再和你說話。”
周嫂子徑直炕上將包袱開啟,對她道:“手裡頭的現銀也不多,這點首飾當了還值幾個銀子,先拿去用吧。”
艾芬停下手來,知道這些東西已經是周嫂子的全部家當,上前將那包袱裡的銀子撿了些出來,其餘的和那些首飾又照原樣給包起來,遞給周嫂子道:“我拿一些就是,剩下的還是留給夢圓吧,她如今的日子也不好過。”
周嫂子不肯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