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怕會再惹出事端,他擱筆之後,長長地舒了口氣,便忙命人火速經急遞鋪將捷報送往京師。
雖是一宿未睡,可包虎卻依舊覺得很是精神,竟是全無睡意,可手頭的事忙碌完了,卻是發現無所事事,於是便想起了那陳凱之,尋了書吏來道:“陳凱之的傷可好些了嗎?可命了大夫去看看?這不是小事,不可疏忽怠慢。”
他治吏嚴厲,故意地用指節磕了磕案牘。
這文吏道:“清早便請了大夫去,不過他出門了。”
包虎不禁疑惑道:“他身上的傷,本府昨日還看過,可謂觸目驚心,這個時候,出門做什麼?”
這文吏是曉得陳凱之和荀家的事的,便笑吟吟地道:“還不是陳凱之的岳母大壽,他是荀家未來的姑爺,莫說是受了傷,便是天上下了刀子,怕也不敢怠慢的。”
噢,原來如此,包虎的臉色緩和下來,卻又皺眉道:“身子真的無礙了嗎?不過婚娶對少年人不是小事,卻也不能等閒視之,這荀家也是金陵大戶吧,平時府縣上修橋鋪路,也沒少麻煩他們。”
“是,荀氏一族,枝繁葉茂,素來對縣裡、府裡的事,也很盡心。”
包虎此時的心情極好,想到這陳凱之立了大功,幾乎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不禁起心動念起來:“反正也閒來無事,給本府備轎。”
“府尊要出門?府尊,您已經一宿未睡了。”
“哈哈……”包虎豁然而起,露出當初在邊鎮上的豪邁,拍了拍自己的肚腩道:“不過一宿未睡而已,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些許的辛勞,又算什麼!休要嗦了,速速備轎去吧。”
………………
另一頭的陳凱之已到了荀家門口,這裡倒也車馬如龍,荀家畢竟是本地的大族,荀母在荀家的地位……明眼人都是知道的,金陵不少人家都和荀家攀親帶故,這一次是逢十的大壽,大陳朝是最看重的,所以莫說是大戶之家,便是尋常人家,也都願意大辦一場。
陳凱之遠遠看到荀家的正門前,荀雅的一個族兄正在門前迎客了。
他見了陳凱之,顯得很是親熱,陳凱之上前向他行禮,他熱絡地回應道:“凱之,早曉得你會來,快進去吧。”
陳凱之夾著禮物進去,剛剛過了大門,便聽到有人唱喏:“金橋陳家張氏拜壽,恭祝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贈禮絲綢十匹,金珠三顆。”
“趙家三公子趙德明為姑母拜壽,奉上蜀錦二十匹,銀如意一枚。”
第一百三十九章:被坑大了(6更求月票)
那唱喏聲很洪亮很清晰,而陳凱之……
納尼……
陳凱之有點懵逼了!
他腳步開始放慢下來,不對勁啊。
明明《禮經》裡明文規定了,拜壽禮不可過奢,五個壽桃,一匹布就算是豐厚了,我特麼的是按最高標準的啊。
可……被坑了。
書裡的話,真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啊。
陳凱之心裡已有淚流滿面的感覺,他硬著頭皮上前,便有門房來迎他,口裡道:“敢問名諱?”
明明他知道自己是誰的……不過陳凱之料來,這應當是某種程式,便恭恭敬敬地道:“不才陳凱之。”
門房深看他一眼,陳凱之才很是鬱悶地將禮物送上,這門房看了禮物,也是呆住,像看怪物一樣看陳凱之。
陳凱之悻悻然道:“可不可以不念?”
門房朝裡看了一眼,打了個寒顫,似乎是怕夫人責罰,忙公事公辦的樣子道:“啊,這是風俗。”
陳凱之很是無奈,搖搖頭,索性面如常色,徑直過了重重儀門。
一口氣走到了正堂,這正堂裡很熱鬧,一般的遠親都在外頭攀談,陳凱之穿過人群,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