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符柔氣惱的神態卻也心酸起來,意味深長說道:“郡主放心,沒有人會欺負你,我也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不過你要記住,有什麼重大抉擇一定要告訴我,說不定我會幫你!”說罷,再次揚手在符柔的臉上輕撫一下,揚長而去。
郡主遭此折辱,不禁流下眼淚,她發誓無論將來結果如何,只要自己活著,一定要親手殺了這個文圖!
皇上失蹤日漸增多,廣慈殿內的太后等人陷入低谷。文圖更是心急如焚,低迷之下再也無心挑逗符柔,思忖著如何應付。
符柔一開始故意躲閃著文圖,卻瞧他逐漸萎靡不振下來,心裡不禁泛起嘀咕,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看樣子與諸多宮女毫無沾染,為何總是對自己動手動腳?
“啟稟太后娘娘,閔丞相求見!”翠嬰進殿稟道。
太后瞧一眼文圖與符柔,剛想說什麼又放棄,咳嗽一聲又連忙止住,輕聲令道:“有請!”
老丞相灰須短立,精神卓越,邁著剛健步子應聲而入,跪地恭言:“拜見太后娘娘。”
太后仍是嚮往常一樣沒有立即應聲,徐徐立起身,向前邁出一步方才開口:“平身吧,老丞相今日前來可有要事?”
“謝太后娘娘,”閔丞相起身答道,“西疆傳來奏報,有少數散族屢次發兵侵擾中原土地,掠奪財物,應對之策眾口不一,老臣前來聽候太后娘娘聖裁。”
太后冷哼一聲,漠然看向老丞相問道:“你且說來聽聽,都有什麼對策?”
閔丞相不敢對視太后,低頭道:“回太后娘娘,以出兵剿之者居多,認為以此匡正皇威,固我邊陲。”
“依你之見呢?”
“微臣以為,邊疆散族人數雖微,但遊牧者甚多,一旦出兵定會耗費朝廷重金,有些得不償失……”
太后又向前小踱兩步,冷冷問道:“那依皇上之見呢?”
閔丞相渾身一震,緊張地抬起頭,遇見太后鋒利目光又俯下去,皇上染病之後從未謀面,哪有聖旨而下?
“這……”丞相無言以對。
“丞相啊,”太后慢條斯理說起來,身子又落入太后椅,“哀家與卿家都老了,可是這人老心不能老,老丞相輔佐先帝十數載,幫襯涅帝也將近九個年頭了吧,一定了解皇上的脾性,諸事先要想一想,若是皇上在,此事應該如何料理?若是皆聽了朝廷大員的話,皇上痊癒返朝如何作想?話再說回來,一切都依了大臣的意見,那還要皇上做什麼?”
撲通一聲,老丞相汗顏慚愧跪倒在地,雙手緊按地布,額頭緊貼地面,顫聲說道:“微臣愚昧,老臣不敢僭越,還望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側過臉去拾起佛珠,又緩緩轉頭俯視著丞相,絲毫沒有令其起身的意思,意味深長說道:“朝廷之上七嘴八舌的時候多,哀家卻認為這是好事,眾人都在擔心著天下,眷顧著皇朝,有些小事卿家自可獨斷,可是有些時候卻要做做樣子,以皇上的性情裁判,讓群臣都琢磨著,這皇上的聖裁還在;不要說卿家,即便是哀家,都應該是皇上的影子,你說是不是?”
“太后娘娘教訓的極是,微臣明白了!”老丞相叩頭不止。
“皇上一向仁慈,賞罰分明,那散族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私自出兵侵擾,那就說明他們一定是無路可走不得已為之,哀家琢磨著,若是皇上當朝,可能會下旨安撫散族,賞其錢糧維持生計,當然,為首之人自當責罰,若是飽暖了族下,說不定首領們自動前往疆地官府請罪,哀家只是猜測而發,當然沒有卿家韜略,你便看著裁斷吧……”說完,不禁又是接連咳嗽幾下。
“老臣豈敢,太后娘娘所言極是,吾皇英明,定會如此啊,臣一時糊塗,還望太后娘娘恕罪!”
丞相羞愧離去,符柔卻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