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自會奔爬而去啊。”
“快起來吧,這是愛卿的府內,不必多禮。”太后彎下身,要去扶起老太醫。
“不敢,不敢!”太醫猛地咬牙起身,臉上現出惶恐,“不知娘娘有何旨意,只要老朽能做到的,一定照辦!”
太后卻不著急,示意太醫一旁落座,指指他問道:“你瞧,連這眉毛都花白了,哀家記得,江太醫今年七十有二了吧?”
“不錯,不錯,老朽剛剛過了七十二是生辰。”太醫唯唯諾諾而答。
“不必如此拘禮,”太后安慰道,“這裡不是皇宮,而是你家府上,也正是如此,哀家才來到這裡。宮內有宮內的律例,太醫府有太醫府的規矩,有些話不能在宮內說,可是到你家,哀家便是客人,也便無了朝中禮儀。哀家此來,只是想探聽一下賓兒的近況,別無他意。”
江太醫豈能不知,坐在一旁權衡起來。
太后仍是態度和祥,既不催促也不著急,順著燭燈環視著整個客殿,瞧得井井有條模樣,跟著不住點頭。
敬梓一旁皺起眉頭,若是無恙,此刻江太醫應該立即回話才是,心跟著提起來。
江太醫忽然一笑,只是那笑容,伴著深深的苦澀與難堪。他徐徐立起身,艱難地挺起腰板,而後伏身又跪了下去,只是此一拜,氣正不阿,堂堂正禮,隨後沉聲說道:“回稟太后娘娘,老朽自涅帝九年冬月起為三王爺專班太醫,只是微臣醫術不精,笨拙遲鈍,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三王爺身染異狀,不知如何回稟才是。”
太后猛吃一驚,抓住椅稜,緩緩令道:“如實訴來!”
“是,太后娘娘!”江太醫絲毫不見方才的怯怕,認真訴說,彷彿在與同僚一同診察般,“不知為何,三王爺體入陰邪,其力霸道,貪傷陽氣,損及腎經,導致精氣全消,陽微陰極,老朽狠施藥劑扶陽正氣,可是絲毫不見起色,如今,恐怕……”
“恐怕什麼?”太后臉色變白,如今三子已失二,賓王可不能死。
“恐怕今生今世無法娶妻盡事,衍生後嗣!”太醫卻像是道出一股混沌之氣,聲音渾圓起來。按照現代說法,賓王患的便是不舉不育之症。
“性命可有憂患?”太后忙不迭追問。
“眼下倒是無妨,三王爺深諳武功,不至於傷及其他髒體。”
殿內一片寂靜,太后茫然抬起頭,這就是了,此生不能生子,哪還敢對太子下手?不但不會下手,還會令太子好好活著!
太后目光失神,不知如何站起的身子,在敬梓攙扶下驚慌地邁出江府大門,又險些被轎梁絆倒,好不容易才坐下去,卻又立即陷入自責之中,在她的印象中,是自己驅逐了三子,令其西北飄零,方才染上這惡疾。而這三個兒子的命運,皆因自己而起,長子潘,是自己將他關進了天牢;次子涅,是自己懿令離開本是皇后的卓姬才導致禍難;幼子賓,卻又這般模樣,渾渾噩噩中喪盡了陽剛,終生無子。
“起轎!”敬梓喝令。
轎身穩穩升起,開始向前移動。
“老爺,老爺──”忽然從江府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快來人啊,老爺自盡了……”
江府內一片混亂。
太后下意識抓緊扶梁,眼睛猛然閉在一起!
“敬梓!”太后隔著轎簾子輕聲呼著。
“卑職在!”
“傳哀家懿旨,驚聞江太醫無疾而終,深感叨唸,著皇家禮儀厚葬……”
“是,太后娘娘,卑職明白。”敬梓自然知道如何做,一要令江府的人對有人造訪守口如瓶,二要厚待其家眷。
賓王的無能,徹底粉碎了太后的雄心!
她明白,孤家太后,染恙三王,年幼太子,構成了恭旦帝朝的皇室,隨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