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猛地揪起,看他那凶神惡煞的神情,唬別人還行,唬我銀千兩?沒門!
“放手哦,六王爺的皮鞭——冷非的劍可是很鋒利的……你剛才也說,我和六王爺的關係可不一般哦……”
大塊頭沒智慧的人還在叫囂,“怕,怕什麼,大不了過十八年再世好漢一條……”
嘖嘖嘖……還十八年呢,此時聲音都顫抖了,你就死鴨子嘴硬吧,死小孩,再加把火候給你,“那李將軍你還是做你的好漢吧,放心,本狀師會和——六王爺一起好生“照顧”你的家小的。”
剛才那個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的憤憤然神情不見了,取而代之,頹然鬆手,咬咬牙,“算你狠!”轉身便入了驛站。
“早該進去了,沒事來招惹我。”舔舔唇,露出貓兒偷腥一般的笑意。
只顧著暗自得意,轉眼剛想叫上某人一起進去,卻偏不巧看到上官聿夜臉上的微笑已漸漸收斂,緊蹙的眉結有些糾纏,目光來到他的傷口處,觸目驚心的紅印入眼簾,如果不是剛才那一搭手……
“三王爺?你的手臂——”
“噓。”他示意安靜,故意沉低了聲音道,“不要聲張,告訴他們只會小題大做,小傷而已。”
小傷而已,我明明看到他額上隱忍的汗滴。
“跟我來。”不由分說,自顧自地挽上他的手臂,小心地往我的房間走去,上官聿夜的眼神一下高深起來。
上官聿夜低頭看著眼前那個人,一雙小手摸索著輕輕地揉搓著傷口,揪著眉頭強顏給了他一個安拉的眼神,目光交流片刻,猛然撕開他的衣袖——都已經化膿了。
那把劍入目三分地刺入他的手臂,骨肉相離,眼前血肉模糊,胃裡止不住翻騰起來,很艱難的嚥了咽口水,輕輕地擠去傷口上的膿水,揪起幾味草藥搗弄成汁,小心地糊弄在傷口上,扯起一旁的白紗布,不緊不松地圍上兩圈,最後很漂亮的打個蝴蝶結,長舒一口氣,小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王爺,怎樣,我的手藝不錯吧。”兩道彎彎月牙般的笑容。
“銀狀師懂醫?”
“那是!以前我家小三在外頭受了個什麼傷回來,都是我包紮的,熟能生巧。”
“不知小三是銀狀師的什麼人?”
“人?噢,三王爺,你誤解了,小三是一隻狗,它本來是一隻流浪狗,我第一次看見它的時候,它讓雨淋的瑟瑟發抖,那模樣……”剛要滔滔不絕展開話題,才覺得這話說出來似乎有些不妥,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抬頭看看那人。
還是一副溫柔似水的凝波,還好還好,他沒有聽到。
“佛說慧根,銀狀師便是。”清雅悠若。
“呵呵……三王爺過獎了。”有些尷尬,“其實……我這還是第一次替——人——包紮傷口……”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索性沒了聲音,房間內出奇的安靜。
“為什麼替我擋那一劍?”突然一道和煦的聲音打破寂寞。
“呃……”正題終於來了。
“還是說你真的如旁人所說的那樣,與那些刺客有關聯?”
“如果我真的與刺客有關,我幹嗎還要大費周章救你!你的死活跟我又有什麼關係!”直抒胸臆地一番話剛落,才覺得自己失態了,急急地收回和他對視的目光,看著窗外,冷冷道,“王爺您受傷了,好好休息,我出去轉轉,在隊伍中混個眼熟,不然李將軍這麼久沒看見我,指不定真以為我勾引了他主子呢,小的出身貧賤,倒是無所謂,可不能壞了三王爺的名聲。”說完匆匆步出房間,順手帶上門,心亂如麻,我靜靜地站在門口,抬頭看看那眩目的陽光,雲兒——是你對不對,你不想讓他死……
上官聿夜垂眸,看著那包著好的傷口無語,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