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的身份地位在黑白兩道都如日中天,他和白嘯風都認為白嘯雲不會有這個膽子再做這樣的事,頂多是言談舉止上輕薄一點,目的只是發洩對白嘯風的不滿,漸漸的便沒那麼戒備,卻沒想到還是錯了。他在一個許幽和白嘯風都絕沒有料到的時機動了手,而且還成功了,真不知他這麼做算是太魯莽還是太聰明。
只是,他是白嘯風惟一的弟弟,兩人童年和少年時代也很友愛。白嘯風一向都很照顧這個弟弟,兩人曾經度過許多快樂的時光。
當年他們的父親白松建立風雲幫,白嘯風和白嘯雲兄弟倆沒少在外面衝鋒陷陣,曾經並肩作戰,曾經互相救援,情義是很深的。
白嘯風是長子,擔的責任多一點,白嘯雲是小兒子,自然被母親寵愛一些,兩人都覺得很正常,關係一直很親厚。
直到白嘯風接任幫主之位,又不肯對白嘯雲委以重任,親兄弟間才漸漸有了很深的鴻溝。白嘯雲對兄長十分惱怒,常常做出挑釁的事,而且越來越過分。儘管如此,白嘯風念著自己只有這一個弟弟,從來沒對他下過重手,這次只怕也下不了狠心教訓他。
許幽心裡湧起一絲淡淡苦澀。他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由得想起了留下這些痕跡的人,頓時覺得有點噁心。他趕緊轉身,拉上浴簾擋住鏡子,然後仔仔細細地把身體洗了好幾遍。
白嘯風給他身體裡外都用過藥,他的傷都沒有發炎,痊癒狀況良好。滾熱的水打在身上,他並沒覺得疼,只是心理上很不舒服,就像吞了一隻蒼蠅,雖然對身體並無太大損傷,卻一想起來就厭惡。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他擦乾身體,換上一身黑色暗花的真絲唐裝,開啟門走了出去。
一抬眼,他便看見陳三坐在屋裡,不由得一怔,隨即笑道:“三哥,你來啦?”
“嗯。”陳三微笑點頭,臉上滿是關切。“怎麼樣?還難受嗎?”
許幽笑容一斂,微微搖了搖頭:“還行,好些了。”
“這個白嘯雲,簡直太過分了。”陳三緊皺眉頭,很不以為然。“你還是上床去躺著吧。我已經叫他們把粥熱一下,這就送上來。你吃點東西。”
“謝謝。”許幽在他面前比較自在,便依言上了床,斜倚在床頭。
“小幽,風哥在夜裡走了。當時你睡著了,他來不及告訴你。”陳三溫和地笑著。“他在江城那邊的代理出了些問題,好像沒按他制定的規矩辦,出了大事,他急著趕去處理。”
“哦,好。”許幽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什麼。
陳三猶豫了一下,親切地說:“小幽,有些事如果想起來會讓自己難過,那就不用多想,這樣會好過些。”
許幽忽然覺得臉有點熱。
他是透過白嘯風認識陳三的,兩人一直都是君子之交,淡淡如水,漸漸就有了知己之感。陳三的性格與白家兄弟截然相反,溫和淡雅,從容不迫。許幽在他面前也一直進退有度,斯文有禮。現在,想到讓他看到過自己那麼狼狽的情形,真是有點無地自容。
看著他略顯尷尬的模樣,陳三笑起來,溫和地說:“小幽,我比你大了八歲,在心裡一直當你是我的親弟弟。這件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們都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吧。”
許幽無語。
他也希望能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可是,被人那樣折磨侮辱過,再怎麼能忍,也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再說,他雖然性情溫和,但並不是駝鳥,也不會認為只要逃避了,那些事情也就不存在了。
只是,當中隔著白嘯風,那是他的親人,許幽無法多說什麼。
陳三明白,也不再提。
粥很快端了上來,卻不是普通的白粥,而是美味的燕窩粥。許幽坐下來,慢慢地把粥喝了,然後對陳三說:“三哥,我沒事,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