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會把辦公室設在這種屋齡起碼超過十年以上的老國宅……用小腦想,也知道該協會有多窮了,難怪薪水給得有點……少。算了,時機歹歹,能有個工作做,領點微薄薪水,已經要偷笑了。曾筱昕輕嘆。
一口氣衝上七樓,氣喘如牛的癱靠在狹小的樓梯間,正想再換口大氣時,緊閉的鐵門“哐啷”一聲自動開啟,她抬眼一瞧——一個頂著稻草似的亂髮,身材瘦削、個頭不高卻散發著濃厚的書卷味,臉上還戴了一副粗邊黑框眼鏡,手上拎了個公事包,看上去是位學者型的男人。
只見他神色凝肅的走了出來,然後又拉上大門,鎖上鐵門……
“龍教授?”曾筱昕訝然低喚。
原來這位男士正是“臺灣文物保護自助協會”的主事者——龍教授,亦是錄用曾筱昕的好心人。
“曾筱昕?你來了?!好,快跟我走!”匆匆越過曾筱昕,龍教授一陣風似的衝下樓去。
“教授、教授……”她尖聲喊道。
可憐的曾筱昕連氣都還沒喘過來,便又莫名其妙的尾隨著龍教授跑下樓去。
才跑出大門,便見龍教授彎腰鑽進一輛看似該退休的福特天王星的車子裡。
“龍教授,等我一下。”她又急又喘的大叫著奔跑過去,才一鑽進車子裡,屁股都還沒坐穩,車子便如箭般疾衝而出。
“哎呀!”一個不小心,她的頭狠狠的撞上擋風玻璃。
“對不起,有沒怎麼樣?”龍教授連忙道歉問道。
“沒事。”按揉疼痛的額頭,曾筱昕回答。
打量龍教授臉色緊繃的樣子,她忍不住好奇的問:“教授,你這麼急,趕著上哪兒?”
“桃園中正機場。”龍教授一邊回答,一邊緊握著方向盤,腳下猛踩油門,拚命三郎似的在馬路上狂飆。
“哦!”她也不多問,只是使勁的捉緊車門。
大概是趕著到機場接人,怕耽誤了接機時間,龍教授才會這麼不要命又不守交通規則的飆車吧!曾筱昕心想。
鈴!鈴!鈴!
突然擱在後座的公事包發出迭響,龍教授伸手向後拿出手機來。
“喂!我人在路上了,好……管理委員會的代表都到齊了,鄉鎮民代表也來了……好好,班機延誤兩小時……好好,知道了,我馬上到。”
放下手機,龍教授猶如賽車好手般的穿梭在擁擠的車流中,半晌,陡地發難,激動的近似咆哮道:“你看報紙沒?”問完,他也不等曾筱昕的回答,徑自又說下去。
“他們連臺灣的最後一塊淨土也不放過,居然要在花蓮建火力發電廠!”他氣憤的捶了下方向盤。
“政府一面高喊心靈改革,一邊卻又和財團利益掛鉤,美其名是地方基層建設,骨子裡乾的都是破壞自然生態的勾當,再這麼搞下去,臺灣還能住人嗎?”
噼哩啪啦的一長串,噴得曾筱昕一頭一臉口水,基於禮貌,她悄悄的擦掉臉上的口水,敷衍的支吾應道:“呃……是……是……不能住人……”
不是說要到機場接人嗎?怎麼會和環境保育扯上關係呢?她不解的順了順一頭短得不能再短的頭髮。
然後眼角一掃,猛地發現龍教授連闖兩個紅燈,再來一個急轉彎,直飆上高速公路,卻仍口沫橫飛的撻伐著。
謾罵間,龍教授一邊猛按喇叭,一邊拚命超車,然後掉過頭來,當她白痴似的問:“你懂我的意思吧?”
“呃……呃……懂、懂……”她忙不迭的點頭,現代人說話,十句話裡有九句是問“你懂我的意思吧”?活像當別人都是笨蛋似的!
去!不懂又怎麼樣?你槍斃我好了,曾筱昕在心底嘀咕著。
偷偷擦掉臉上的口水漬,雖然對龍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