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地察覺到皇帝的警告之意,零垂眸的面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爾後搶在了上官曄試圖解釋的話語之前,美眸掛上薄霜地悽悽然說道:“父皇,今日本是太子大喜之意,無耐鳳舞實在抵不住上官老爺與右丞相的一再嘲諷,故而忍不出失態……是鳳舞的錯,鳳舞……甘願受罰!”
說罷,出乎眾人意料得,零倏然便跪下了身來,秀顱低垂,驚得那一旁站著的柳輕非也不覺露出幾秒詫然,妖魅眸中閃過好些流光溢彩。
沒有料到零有這番舉動,皇帝和皇后愣了好一陣,才雙雙上前扶起了那跪在了地上的佳人。尤其是皇帝,語氣稍稍放柔了一些,輕輕地抓握住零的雙手,面帶慈色地說道:“鳳舞,有話慢慢說。朕也並非要責罰你們,不過是要問清楚緣由罷了!”
哎,他年紀老了,實在讀不懂如今年輕人的思想,更是讀不懂這個生性冷淡武功獨特的殺手乾女兒的心思,這一驚一乍著實折煞了他的一顆天子心。僅是好歹是他愛兒嫡子的大婚,卻兀地鬧出了這麼一場鬧劇,多少也該給他這個皇帝幾分面子呵!
“鳳舞……”零依舊垂眸,一張美顏硬是沒有再抬起來,“鳳舞自知擾了這本該喜慶的氣氛……鳳舞知錯了,是鳳舞不該以小人之量對待這些莫須有的控訴和脅迫,這件事就權當沒有發生過罷,鳳舞謹遵父皇平日的教誨,不再追究便是了……”語氣隱隱帶著些哭嗓,硬是叫人聽著內心為她的隱忍泛起一陣憐意。
明明平日裡傳聞鳳舞公主是個清冷淡漠的女子,如今見來,卻原來是個有著絕色外顏的嬌弱紅顏,這倒是讓在場的眾位朝廷官員和朝中的知名之士在心底譁然。
零這麼一說,明明是在認錯,但那言語中卻又無不諷刺上官父子的齷蹉和過失,教那在一旁聽著的上官曄臉色驀地變得黑沉。
“公主殿下,話不可亂說。”上官曄上前踏了一步,也不管皇帝那嚴肅的目光,語氣清冷地說道:“公主這番話無不是在誹謗本相與胞弟,無中生有之事,本相可不願意擔上那麼一個罵名。”
好一個嘴刁的女子,竟敢在他上官曄面前嚼嘴皮子,他此前確實是小看她了!看來那計劃必須得提前實行才是了!
“好了!”皇帝的面上肅意添了幾分,沉聲便阻斷了右丞相與零之間的對話,但是那扶撐零的姿勢明顯瞧出了他對她的偏袒。“今日是朕的皇子皓遠大喜之日,這些個紛爭就待日後再談!”
“萬萬不可!”上官曄揚起了頭顱,一副凜然的模樣,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子沉聲出言否決了皇帝的提議,公然顯露出他那傲然的內心,“皇上,請恕微臣之言,此事若不能當日解決,豈不是讓微臣的家族因此而蒙上不白的說辭?那教微臣日後如何有名望輔助皇上處理國政大事?!”
話末的“國政大事”幾字他還特意加重了語氣,臉上隱隱地露出了幾分蔑笑之意,高傲非常,態度拔囂。
皇帝聽罷,龍顏不覺沉了幾分,額前隱隱迸出了一根青筋,黑沉地望向那個背手挺立的上官曄,卻未有出言斥責。
只因當朝中許多的奸佞皆是受上官曄梭擺,就連那今日返朝參與婚宴的飛虎大將軍亦是上官曄的人,如果今日就因為零一事而被上官曄以此為把柄逼迫他讓位,皇帝恐防會著了他設下的圈套。
因而縱管上官曄是光明正大地觸犯了龍威,皇帝依舊不能輕言作出處分,只能隱忍著心頭的那股的憤恨之意,龍威深沉地咬牙問道:“不知右丞相認為此事該如何解決?別忘了,今日可是皇太子大婚之日,於公於私皆容不得你們在皇宮裡頭胡鬧!”
上官曄輕輕地哼了一聲,衣袖一揮便一臉嚴肅地盯著那依舊垂眸的零,語氣無情地說道:“鳳舞公主口口聲聲說自己並非本相胞弟的庶女,又胡鬧出言說本相的侄子上官明月對公主意圖不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