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皆知秦、唐、宋、明四朝都尊崇左為大,因為男左女右,同時對應著男尊女卑。這左手邊的第一個位置可以說是整個玉林苑中除去皇上的位置以外最重要的位置。
如今內閣六大臣之中靳貴、曹元、梁儲三人坐在這左邊,費宏、楊一清、劉忠坐著對面的右邊。若是何隱鋅坐在了江夏旁邊那就等於坐在了靳貴他們上手位,這無疑是一種僭越。
何隱鋅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此刻那探花郎卻又氣呼呼地對何隱鋅說道:“何兄,你身為今科榜眼,怎麼可以和這等粗鄙不堪之人坐在一起,還是隨我等一起入座吧。”
這一下何隱鋅頓時為難了,坐下來是無禮僭越,離開卻又可能會讓江夏誤會。正當何隱鋅搖擺不定時靳貴突然開口說話了,他笑著對何隱鋅說道:“若是老夫所記不差你應該就是荀文學社郭雲卿的弟子吧。”
“大人所記不差,學生的授業恩師正是郭雲卿。”何隱鋅執禮道。
靳貴點了點頭,指了一下身旁的位置說道:“那你坐老夫身旁,跟老夫說說最近郭老夫子的《經史註解》寫的怎麼樣了,三年以前就跟老夫說完成了第一個給老夫看。”
何隱鋅微微鬆了口氣,很明顯靳貴這是在幫他解圍。他回頭看了探花郎一眼,略帶歉意地說道:“李兄,要不你們先過去入座,我陪大人聊聊。”
李繼勳有些羨慕地看了何隱鋅一眼,能夠坐在禮部尚書的旁邊和禮部尚書說話,這基本上已經算得上是一種機緣了。若是得到靳貴的賞識,他日飛黃騰達還不指日可待?
李繼勳自然無法再要求何隱鋅跟自己一起坐,他先是對何隱鋅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靳貴行了一禮道:“大人,學生姓李名繼勳,爺爺是浙江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李瀚宇,來京師之前爺爺曾特地讓學生帶他老人家向大人問好。”
“原來你是李瀚宇的孫子,那老傢伙在江南過的倒自在,不知他身體可安好?”靳貴笑著問道。
浙江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可不是一個小官,它的官品為從二品,掌管一省的民政、田賦、戶籍。若是朝廷沒在當地另設總督一職,那它就算得上是當地的最高行政長官了。
李繼勳見靳貴態度有轉變心中頓時大為高興,他點點頭道:“多謝大人關心,爺爺的身體還算健朗。”
靳貴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得孫如此,還身康體健,真是難得難得啊。”
這本是一句客套話,意思是有一個能高中探花的孫子,並且還身體健康,這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但是一旁的江夏將靳貴這話接過去重複了一邊:“是啊,得孫如此還身康體健,真是難得難得啊。”
同樣一句話,從江夏口中重複一遍意思立刻變了。是人都能聽出來江夏話語中的含義是:“得了一個如此不肖子孫還能保持身體健康,真是太難得了。”
李繼勳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江夏一眼,靳貴看在眼裡心中忍不住大為搖頭。在他的記憶力李瀚宇是個何等厲害的人物,當年在吏部為官時從未明確選擇過任何一個陣營,但是卻依舊節節高升,最後竟然成為一方大員,並且還是主管浙江這樣的富饒之地。足見其手段高明。
但是反觀他的孫子,雖然名為繼勳,但卻十分的沉不住氣,一點沒有他爺爺的風範。
靳貴笑著說道:“好了,皇上馬上就要過來了,你也快去入座吧。”
李繼勳聽後立刻點頭對著靳貴再行了一禮,然後走到左邊末端的位置上坐下來。而此刻何隱鋅也入座了,原本江夏的身旁就是靳貴,如今何隱鋅入座等於還是挨著江夏坐的。
前來參見恩榮宴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天色已經幾近全黑,此刻聽見張永的一聲高喊:“皇上駕到。。。。。。”
在場所有人立刻起身站立,等到朱厚照在劉瑾、張永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