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皺著眉頭考慮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道:“老子也知道有蹊蹺,可是有蹊蹺又能怎麼樣?那他娘可是當朝二品大員的兒子,要是老子們把他送進牢房,吃了斷頭飯。他爹對付起我們來,還不跟碾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聽我的,哥兒幾個如果想要過安生日子,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就這麼算了?”那普通衙差有些不甘地說道。
小旗的眼珠子在眼睛框裡打了個轉,然後笑了笑道:“嗯,你這回倒是真說對了。不能就這樣算了,得想辦法抓著這個機會騙點兒酒錢出來。”
說著,小旗站起身來對著自己幾個下屬道:“留下兩個看著屍體,其餘的人跟我上樓。”
“是!”衙差們應了一聲,崔府的護衛也分了一半出來,跟著衙差們一起上樓。
房間裡面,心緒逐漸平靜,但又逐漸後怕起來的崔瓜瓜手裡正端著一杯熱茶,手微微發著顫,使茶水在茶杯中微微晃盪著。
聽見有腳步聲,崔瓜瓜趕緊深吸了一口氣,把手中的熱茶放下,將發顫的手背在了身後。
小旗帶著幾個下屬走進屋來,看見崔府的護衛們也跟著進來了,小旗輕咳了兩聲後對崔瓜瓜說道:“崔少爺,能否單獨問您幾個問題?”
“單獨?”崔瓜瓜想了想,心中頓時有了一個猜測。他對著自己手下的護衛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出去吧,守住門口別讓任何人靠近。”
“是!”護衛們立刻走出門外。
小旗轉身看了自己的下屬一眼,下屬們也紛紛走出房門。
小旗把門關上,然後轉身看向崔瓜瓜。
崔瓜瓜強作鎮定,嚥了口口水後問小旗:“怎麼樣?檢查完屍體是不是知道本少爺沒說假話?”
小旗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點了點頭:“崔少爺乃是當朝禮部尚書家的公子,出身名門自然是個言無虛出的正人君子。崔少爺說是姑娘意外墜樓身亡,那肯定就是意外墜樓身亡了。”
聽到小旗這樣一說,崔瓜瓜心裡倒是感覺到了小旗的一點兒態度。這……似乎是在向自己示好啊。
崔瓜瓜想了想後問:“既然如此,那差大哥還留本少爺單獨談話,是想要問什麼?”
“不不不,不是問什麼。”小旗道:“是提醒少爺幾件事。”
“什麼事?”崔瓜瓜皺眉道。
小旗指了指窗戶,道:“這扇窗戶年久失修,當真是危險。既然已經損毀了,那就應該及時找人給換了。”
然後他又指了指地上三妹被扒下來的衣服,“還有這青樓老闆也是不講究,下人穿的粗布麻衣,又怎麼能隨便亂丟在這兒呢。”
聽了小旗的話,崔瓜瓜驚的臉色蒼白。他原本以為自己急智,能夠臨時編這麼一個合理的謊言瞞天過海。結果沒有想到,自己所說的話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失足墜落怎麼可能撞破梨花木框的窗戶?青樓女子怎麼可能穿粗布麻衣?崔瓜瓜一頭冷汗看著小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崔瓜瓜顫抖著聲音道:“差……差大哥說的是,我作為這家青樓的常客,理應提醒老闆這些事。”
“就是。”小旗點了點頭,說道:“另外公子宅心仁厚,想必那姑娘死後,你肯定會為其贖身,買下她的賣身契燒燬,以還她清白之名吧?”
事到如今崔瓜瓜哪裡還不明白,眼前這個小旗其實已經看透了一切,但他並沒有想拆穿自己,反而在教自己如何善後,如何毀滅證據。
崔瓜瓜不斷點頭道:“對!對對對!差大哥說的是,說的簡直太對了。”他想了想後,從懷中摸出了一疊大明寶鈔走到小旗跟前。
寶鈔的面額都是一百兩銀子一張的,那麼一疊至少有兩千多兩銀子。
隨便上街身上就帶兩千多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