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挑挑眉,無聲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段遠希死死地盯著他,憤怒得青筋微露,雙手緊緊的握拳。“為什麼要告訴她?你明知道小諾對子叔的重要,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告訴她,讓這件事暴光對你有什麼好處,傷害叔兒對你又有什麼好處?讓她痛苦你很開心嗎?”
“真相如此。”秦觀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
“去他媽狗屁的真相。”段遠希怒火攻心,口不擇言地罵道,“我只知道這個真相對叔兒來說有多殘忍。”
反觀段遠希逐漸升騰的怒氣,秦觀悠閒許多,細長的黑眸瞥過二樓那間透出亮光的屋子,他毫不在意地笑笑,沿著碎石慢慢地向大屋走去。
段遠希跨步攔住他的去路,伸手揪住秦觀的衣領,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你怎們可以這麼殘忍?”
秦觀抬起一隻手,拉下段遠希緊到似乎要掐死他的手,臉上的表情也不氣惱,只是垂眸彈了彈被揪得褶皺的衣服,淡淡說道:“對她殘忍不殘忍與我無關。我只知道,最近生活平靜了這麼久,該找些樂趣了。”
秦觀懶懶地說道,話語中的每一字都是冷血無情。他本來就是一個無心的人不是嗎?他不會憐惜任何人,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他永遠不會。
“微露滿足你自己的私慾,你就這麼戲弄她嗎?”
“私慾?”懶懶地看了眼段遠希,秦觀嗤笑道:“你一早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你的孩子,卻不告訴她,這其中難道沒有你自己的私心?”
段遠希抿著薄唇,冷冷地看著秦觀。
是,他一早就知道了。
一六二詭異的想法(VIP)
從十六告訴他,子叔說小諾是他的兒子的時候開始。
雖然段家人眸色相異,但沈諾他絕對不是段遠希的孩子,因為段家的異色眼眸屬於隔代遺傳。
段鎮隆的眼鏡是綠色而段遠希這一代都是藍色。十六同樣是段家的孩子,但因為他是段遠希的小叔叔,長了段遠希一輩,因此他的眸色是純色的黑。所以,如果小諾是段遠希的孩子,那麼他絕對不可能會是翡翠綠的眸色!
十六也知道,他也知道九年前興安醫院曾經發生過嬰兒槍擊案,如果當時子叔沒有告訴他小諾是段遠希的孩子,或許十六也猜不到她的孩子或許早已經不在了。
自從知道了這個事實,他和十六拼命掩藏著殘忍的真相,就是知道知道這個事實後,子叔會受到什麼樣的打擊,會承受怎樣的傷痛。他們小心翼翼地掩藏著,段遠希也在子叔面前承認小諾是他孩子的事情,本以為可以一直隱瞞下去,那個人憑什麼冷血得讓人毫無防備地揭開?生生在子叔心口花開一個血淋淋的傷口?
“我承認,我的確有希望因為一個共同孕育的生命拉近我和叔兒的關係,可是那只是很小的一個理由,我不想她因為知道真相而心痛。”段遠希閉上眼,死死地握緊拳頭,心中想起他曾經和子叔有過一個孩子卻又失去,心彷彿裂開一般地疼,想到子叔方才得知真相的神色,他無法壓抑心中洶湧的憤怒與悲痛,“你知道失去至親的傷痛嗎?你如何能這麼忍心?”
“我不知道?”秦觀嘴角露出諷刺的一笑,語氣中沒有一點溫暖,“所謂的親人家人都是假象,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我又何必仁慈。你說,如今丫頭髮現養了那麼多年,卻是幫別人養了孩子。不,是幫一個害死自己親生孩子的仇人養兒子,她會如何做?”
不屑地輕笑一聲,秦觀轉身,消失在段遠希的身旁。
獨自走上露天的石階,在經過那道沉重厚實的紅木大門時,秦觀的腳步微微一頓,狹長的黑眸懶懶地斜睨了一下門後,青諷地哼笑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躲在門後的正是小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