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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人正對的地方,一座高約七尺的女子石像立在那裡。
及地的長髮,簡單而樸素的衣裙,蒼茫而悠遠的眼神似乎包含著塵世的一切,溫和而不失**,卻又讓人甘願臣服。
“你們不覺得……那個銀面和咱們的神挺像的麼?”
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團黑影慢慢聚攏,然後居然漂浮了起來,化作了一個人形出來,隨即那五官身形也立體起來,就連身後的長髮也十分逼真,除了那黑漆漆的表面外,活脫脫就是一張栩栩如生的臉。
夏聽到他這話有些不悅,仰頭崇敬地看著這座高大的雕像道,“神乃先遺子民,蓄長髮以告天知,銀面不過區區一俗人也敢與神相提並論?”
那一直沉默的聶忽然也說了句,“天策第七而已。”
“也是啊~”
那黑影五官倒是精緻,此刻露出了個惋惜的表情來,“唯一能與神相提並論的雲澤少女也死了,這世間哪還有第二個神呢?”
夏和聶聞言都沒有作聲,白殿四使各司其職,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相比起來她和聶與白殿之主更加接近些,而眼前的這個嵐亦正亦邪,故此關於第二個雲澤少女的事他們二人並沒有要告訴他的打算。
“譽呢?”她轉移話題問道。
嵐見她避而不答也不在乎,黑漆漆的雙手配合著聳了聳肩,“你們猜不到嗎?要知道除了五年前鴻淵太子和那雲澤少女逃走之後,咱們這白殿都多久沒人來了。難得來一隻好玩的玩具,他肯定忍不住了啊!”
夏皺了皺眉,對於這譽和嵐這兩個白殿是最傷腦筋的,偏偏白殿之主對二人的態度也模糊不清,像疏離卻又不避諱,弄的她這白殿使之首也不好說這兩人。
索性她也不管了,譽雖然小孩子心性,但能力卻是不凡的,對付那麼個銀面還是綽綽有餘的。
夏乾脆不再管了,轉身觀察起了水鏡。
聶也跟著轉過去後,身後的嵐那黑乎乎的臉上忽然出現一絲笑意,視線落在那水鏡裡的銀面片刻後,又悄然化作了一片影子,像流動的水一樣流出了殿外。
聶不經意地轉身看了殿外一眼後,隨即也不再管了。
而在踏入熟悉的那片森林裡,李驍鶴正身處幻陣之中。
她看著眼前熟悉的傢俱,茶具,甚至是她坐著的沙發,都和她遙遠的記憶一模一樣,更別說坐在她跟前的這個頭髮半白的老頭子。
就算知道這只是幻象,李驍鶴看到老頭子的那一刻眼圈也忍不住紅了,胸口像被什麼堵住了,就連嗓音都沙啞了起來。
“老頭子……”她喊。
老頭子還是那一身休閒軍裝打扮,手裡的柺杖永遠是武器的作用大於走路,此刻精神奕奕的臉上凶氣十足。
“別跟我來這一套!你昨晚上偷溜出軍營跑哪兒去了?趕快從實招來,不然你今天照樣給我去三千里野外拉練!”
李驍鶴噗嗤一聲笑出來,居然還是她十五歲那時的記憶。
“我是被展梨騙出去的。”她記得她當時是這麼回答的,毫不在乎第二天展梨差點把她勒死。
老頭子一如既往的閻王臉,“別給我嫁禍別人,人展梨都拿到高階士官證了,你呢?眉毛一抖我都知道你要放什麼屁!”
李驍鶴抹了抹眼淚,卻碰到了一手的金屬冰涼感,她也收了收情緒,笑道,“因為我想你了啊老頭子,你一個人多保重啊!”
白光散去,老頭子嚴肅發怒的臉逐漸模糊不見。李驍鶴眨了下眼的瞬間,抬手揮出了搖光,豎著擋在了眉心。
一切幻象消除,一把長劍正抵著她的眉心處,分毫不差地被搖光擋住了勢頭。
李驍鶴睜開眼,雙眸銀紋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