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桿子”就是這樣,不會每天忙,但忙起來的時候,熬到下半夜,抽完一包煙,也是常態。
似乎想到了這一點,林方政從抽屜拿出兩包煙丟給他:“辛苦了。”
柏維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我那還有。”
“拿著吧,這煙我抽不慣。”這是接待用的好煙,林方政自己確實一般不抽。
“好的,謝謝縣長。”柏維也就坦然收下了。
忙完這件事,林方政收拾一下,便和房文賦離開辦公室。
在大門外分手前,房文賦忽然道:“林縣長,這兩天我聽到一些議論,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議論?”
房文賦四周觀察了一下,確認沒人後,小聲道:“縣裡的幹部都在傳,說您和許書記打了個賭,明年調整罰收目標後,會把缺項的1.2個億補上,否則主動辭去縣長。”
林方政震驚了一下:“誰在傳這件事?我怎麼從裡沒聽到。”
“不知道,突然就傳開了。今天早柏主任拿報告給我看的時候,提了一嘴,說是不是還按5.1億的總目標。我才知道,縣裡很多幹部都知道了。
知道這件事的除了當天車上的四人,就只有滿長安和房文賦,後兩人肯定不會到處亂說。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誰散播訊息了,不是雷承載,就是許哲茂的司機。
也就是說,散播訊息其實就是許哲茂。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目的再簡單不過了,就是要把林方政架在火上烤。從許哲茂的角度,他並不希望林方政害怕退縮,從而不敢下注。
林方政的下注,對他百利無一害。明年完不成目標,林方政滾蛋,他成功又一次趕走了縣長,也趕走了這尊有背景的大佛。即便明年完成了目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至少解除了朗新縣爆雷的風險,也減少了自己仕途風險,甚至還能作為一個樣板,成為典型成功經驗。
所以才想著透過悠悠之口,讓林方政騎虎難下。要是退縮了,肯定會被眾人瞧不起,也會被唐芝宇等人大做文章:當初在會上說得那麼大義凜然、無私無畏、一心為了朗新。原來都是裝出來的,現在牽涉到了自己的官位,卻也是個縮頭烏龜。
林方政頓時怒火中燒,許哲茂也太可惡了,車上的私密對話,自己還沒答應下來,怎麼能這樣散播出去,一個縣委書記,縱容謠言散播,真是太沒品了!
但他只能生悶氣,沒有一點辦法,誰叫人家用的是陽謀呢。爐子已經架好了,就看你敢不敢上吧。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林方政無可奈何的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晚上和孫勤勤通話時,她也驚訝不已:“許哲茂這老狐狸用了一個很厲害的陽謀啊,這樣一來,不但明年的目標任務完不成的責任推給你了,甚至如果你退縮的話,連縱容創收的責任也能推給你。”
“是啊,他嗎的太奸詐了。”
“現在你知道了,能把一個縣長擠走的書記,可不是什麼等閒之輩。這些基層主官,個個都是從人海里、從熔爐裡殺出血路來的,沒一個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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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幹,逼得我沒選擇了,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了,不但要接受賭注,還得保證完成。不然就真得滾蛋了。”
孫勤勤笑了:“滾蛋就滾蛋吧,我早就覺得朗新是個是非之地,實在不行你就回來。”
見林方政沉默不接話,肯定是不高興這樣的話。孫勤勤緊接著道:“跟你開玩笑的,對於這個目標的完成,我對你充滿信心,肯定是能幹成的。但是,就朗新這種現狀,你還是要萬分小心啊。”
“為什麼這麼說?”
“沒什麼,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情是經年累月的頑瘴固疾,當你要根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