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倒在溪邊咳喘著。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又吐又咳又喘氣,直到花帖順過氣來。
“呼!得救了!”她虛弱地吐出一口氣,慢慢地站起,但卻視茫茫、頭昏腦脹。
她從頭到腳都溼漉漉的,右邊衣袖被河邊的枝啞給勾破了,腳下踩的草鞋被水流沖走,褲管也被水流擼起,露出被泥水沾上的小腿,瑟瑟地被風吹著。
花帖打了個哆嗦,好冷。長髮仍然不斷地滴著水,還黏在臉頰上,而臉上的灰土因為沾了水而變得更加髒汙,完全看不清五官。
她搖搖晃晃的,整個人驚魂未定,而且還覺得好冷好冷。
“過來。”他道,又將她往溪邊拉,並把她的臉往溪水的方向壓。
“哇!誰拉我?放開我!啊!唔……放開我……你要淹死我嗎……噗……”她眼前一片黑,完全不知道是誰抓住她,很可能就是要來殺她的人吧!
“洗臉。”溪水往她臉上潑,試圖洗去黏黏糊糊的厚厚汙垢。
“哇!”她驚叫,小臉被一隻大手掌唰唰唰的揉搓。“放開我!哇哇,我的臉、我的臉……”
“洗乾淨。”
“我的臉,哇——”
呼呼呼……
“總算還你本來面目了。”磁音悠悠道,雙眼相當滿意地睇著她。
“呃!”花帖喘氣,瞪大雙眸看著浸她水、洗她臉的禍首,卻突然一怔,許久許久後總算回了神。“你,單、單壁?!”
單壁仔仔細細地把她的臉看得仔細,微笑道:“你,花帖,我果然沒認錯人。”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子。“怎麼可能?我我我……我有沒有看錯?我的眼睛是不是被溪水灼傷了,才會幻化出單壁的面容來?怎麼會是你……”她眨眼,“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找到我?怎麼可能……”
“本公子就是找到你了。”簡單回話,道出事實。
花帖無法回神,她猜不透單壁是怎麼找到她的?“我偽裝得不夠好嗎?”
“不,你偽裝成乞兒極為逼真。”若非單太爺派人盯住“殷家莊”的探子,進而掌握住了部分線索,或許他還找不到在外頭流浪的她。
“殷家莊”訓練有素的探子正是殷家最重要的隱藏角色,知道“殷家莊”暗地訓練密探者也唯有“單家堡”而已。太爺便是知道這個秘密,因此派人嚴密監視殷家探子的一舉一動,這才發現到了“殷家莊”密探的搜尋範圍仍然放在儷城縣裡,也才讓他有了方向。
“既然我偽裝逼真,那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她問。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怎麼會讓他找著的?慘了,她為什麼不遠離暴風圈?她就是踏不出青山省外,如今才會性命堪虞!
“你的流連。你在儷城的流連成了洩漏行蹤的關鍵。”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確知殷家密探集中力量在儷城找人後,他靈機一動,專找乞兒。偽裝成乞兒是最容易的方式,因此孤立無援的花帖最可能選擇這樣簡易的變裝方法來隱藏身分,結果他猜對了。
“我的流連……”這答案讓她無言了。她的不捨會洩漏行蹤,她早知道的,可她仍持續在儷城流浪,所以全是她咎由自取。
“你為何待在儷城裡?你不是急著要逃走嗎?”她不知道太爺要殺她滅口的決定,還傻呼呼地老在城裡亂晃。
“對啊,我是要逃。”她僵硬地回道。
“那你又徘徊不走?”
“我、我、我……”怎麼回答?該怎麼回答?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真相來。“你管那麼多做啥?被你抓住就算是我的不幸吧!”豁出去了!
“因賭氣而死於非命也就怨不得人了。”他口氣也不善了。
“死就死!”事情走到這步田地,沒命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