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抿起淡淡的笑容,頭上那珠釵晃晃蕩蕩,在這幽暗的雕破圖風的邊上站著,驀地頹敗與豔麗。
卻還帶著天真無邪的風情。
“是,是啊。”
袁玉馬回答的簡直結巴。
“不過沒等多久。”那女孩也補充道。
“我病了好久,一直躺在病床上,窗戶都不曾開。”
她又微微笑起來,垂下眸子,眉眼帶上了幾分憂鬱。
這些本來想過來帶著虞漁領會新思想的周紹月的朋友們,便忽然忘記了自己來的本分似的,便開始變著法子討虞漁開心起來。
不知道是誰開的頭。
“最近外頭變化很大,我們給你講講外面發生的新鮮事兒,準好玩。”
有一人說,其他人便七嘴八舌地附和起來。
“外頭最近出現了汽車。”
“就是那種可以不用人拉車,自己就可以跑的鐵盒子。”
“下次請你去坐坐。”
“聚福街還開了個琴行,裡頭全是西洋樂器,我也學了些。你那天有空,我過來給你彈鋼琴。”
“都說中藥沒什麼用,西醫才能治病呢,我爸與一個西洋醫生來往,我便叫他來給你看看病,等你好些了,便可以出門玩。”
大家說話,便望著虞漁的臉。
見虞漁臉上露出了幾分好奇和驚訝,他們的某種心理便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那些所謂的“不要再遵從三從四德”的重話,竟然也沒一個人敢說。
那些原本提到周紹月取了一箇舊式妻子便為周紹月鳴不平的女孩,此刻也都圍在了虞漁身旁,見虞漁哀哀的模樣,竟然開始埋怨起周紹月不負責任起來。
良心一下便朝著虞漁這邊傾斜了。
她甚至沒說兩句話。
“我好像很害怕那些東西。”
正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話,想要拼命討虞漁開心的時候,虞漁忽然開了口。
她聲音如同一陣輕輕的煙,轉瞬便飄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頭。
“為什麼害怕?”袁玉馬很有耐心地問。
其他人也有些不解。
虞漁抿著唇搖了搖頭。
“我喜歡坐軟轎,喜歡聽古琴和戲曲。”
“好像……天生就是這樣的……”
她垂下眸子,輕輕咬了咬下唇,原本便色澤豔麗的唇,便皺了幾分,卻更紅了。
她的聲音很細,和很柔軟。
裡頭好像帶著某種宿命似的無法排解的困惑。
“就像紹月昨日對我講的,我太老了。”
她一講這話,眉眼便又深深地低了下去,誰演看不到她的眼睛了。
她不知在看什麼,也許是腳底下的某顆灰塵。
袁玉馬卻立刻反駁說:“你怎麼會老呢?你明明還這麼年輕。”
“他說我思想太陳舊了呀。”
虞漁又一隻手支著下巴,微微勾起了唇。
“不過他好像說得對呀,我的思想,確實很陳舊。”
“我喜歡的東西,是我小時候便喜歡的,現在變不了,也還總是害怕那些新的東西。”
她溫婉地笑起來,烏黑的眼睛裡頭,好像藏著幾分釋然。
“可我便是這樣,沒辦法呀。”
她講“呀”的時候,聲音輕輕地超上揚,便好似撒嬌似的,卻又好像只是單純的釋然和滿不在乎。
總之人們聽她講話,全神貫注著,可腦袋裡頭的那根神經,卻又不斷地被挑動著。
乃至說完之後,她這話明顯同這些青年人所提倡的新思想新變革衝突,可到底新思想只來了一會兒,然而目前虞漁帶來的某種幾乎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