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更新◎
謝竟存來的時候, 天還在下雪。
虞漁看到謝竟存頂著風雪過來,打著一把紅色的格子傘。
紅色的底,黑色的格子,很樸素的街邊就能買到的傘, 虞漁總覺得有些眼熟, 他遠遠地朝他招手, 見虞漁朝他跑過來,謝竟存似乎有些擔憂,便也朝著虞漁的方向跑,他人很高, 步子便大,虞漁沒跑幾步,謝竟存便已經來到了她的近前。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這樣的羽絨服男生到了冬天似乎都愛穿, 但唯獨他穿著,讓虞漁看出了幾分清朗乾淨, 大概是他太白了,握著傘的手也大而袖長,這種白和韓昌柏的白有所不同, 是乾淨的,像春天的嫩芽的底部或者是冬天潔白的雪。
他頭髮因為剛才的奔跑而分開來,沾了點風雪的冷氣,衣服上, 眉眼間, 也帶上了一兩點白色的飄雪。
“不要走太快了, 萬一滑倒就……”
他對上虞漁的眼睛的時候, 後面的話便都停了。
他的喉結微微扯動了一下, 然後緩緩低垂下去,繼而又似乎給了自己點信心,又看向虞漁。
“你剪短髮了。”
“很好看。”
他一隻手抬起來,下意識想摸摸虞漁的腦袋,但是放到半空中又停住了。
面前的女孩幾乎和他第一次見的時候別無二致,那雙眼睛霧濛濛的,無論是看雪還是看他,裡頭似乎都含著情意,睫毛上翹,而潛藏在劉海下忽隱忽現的美貌,也仍舊是那種彷彿古人用最精細的筆觸畫出來的模樣,兩頰雪白而又如同軟糯的桃子,浮現出健康喜人的血色,唇色淡淡的,也是淺桃的顏色,她朝他展露出笑容的時候,謝竟存幾乎感覺風雪的聲音也停了。
她伸出手,將他的手腕握住,她的手是溫熱的,謝竟存疑心自己被柔軟的蛇纏住了手腕,那樣的觸感,讓他整隻手都僵硬著而再也做不出任何動作,只是被虞漁輕輕一帶,他的手便落在了他的頭頂。
“是不是像毛絨玩具?”
虞漁將他的手放在了她的頭頂之後,便將手縮回了口袋了,就這那樣的姿勢仰頭看他,而手腕間的溫熱觸感消失,謝竟存有那麼一瞬間的失落,他一隻手握著傘柄,另一隻手則落在了虞漁的腦袋上,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僵硬地輕輕拍了拍虞漁的腦袋,就如同虞漁所說的那樣,她的發頂柔軟、蓬鬆,還有些地方打著細細的卷兒,只是謝竟存的心思很窄,這會兒也不知所措,所以只是輕輕地拍了兩下,手部動作僵硬極了,他收回手,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嗯,是像那種觸感。”
見面的時候,卻沒有在遊戲裡總是說到的“想你”、“等你”之類的話。
而只是很平淡的,好像認識很久的人那種簡單的相處。
可是謝竟存的心卻因此劇烈地跳動了起來,他不敢看虞漁裹在狐絨圍巾裡的雪白而泛著淺紅的臉,可是又忍不住看,因為如果現在不看,可能很快他便要走。這短短的一段路,又不是每天都有,也許以後,她就不會同意他來找她了。
想到這裡,謝竟存的視線便安靜地、堅定地落在了虞漁的臉上。
“這把傘好眼熟。”
謝竟存不知為什麼,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
“嗯,之前在江城的時候,我看你用的這樣的傘,我沒有傘,所以正好選了一把差不多的。”
謝竟存又將視線投擲到了地上,但是很快,想糾正似的,他又看向了虞漁。
其實不是差不多,是一模一樣,虞漁之前用的拿把傘,他幾乎是回憶起了所有的細節,才在網上找了一把能同他的記憶連線起來的傘。
望著謝竟存的臉,看著他薄薄的眼皮下那清澈的、乾淨的眼睛,虞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