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水心仰頭把酒喝乾,從沙發上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去後面睡會兒,你們隨意。”
然後她儘量以一種瀟灑鬆弛的姿態,慢悠悠走向臥室方向。
裴墨終於抬眼看向那個邁著貓一樣慵懶步子的姑娘。
她到底還是以她的方式,賴上了他的飛機。
但想到她下午在會議室裡說的那些輕浮的話,什麼找安保和找男朋友差不多。
雖然知道她故意那麼說的,也看出她捨不得他走,又拉不下臉求他留下。
可她那些話,著實讓裴墨來氣。
還有她那句斬釘截鐵,又傲慢不屑的“才不會嫁給你”,更讓裴墨傷了心。
所以,即便她找了藉口,賴上了飛機,他也不打算再慣著這丫頭。
得讓她明白,如果真的想要一個人,就要帶著一顆真心,主動走過去。
而不是帶著傲慢的姿態,說著傷人的話,還期待對方匍匐在她面前,向她乞討愛情。
……
半小時後,飛機駛入起飛道,在巨大引擎的推動下,衝上雲霄。
任水心並沒有睡覺,她心裡很亂。
她覺得自己瘋了,竟然真的跟著他上了飛機。
她也忍不住自問,這傢伙到底有怎樣的魅力,讓她又恨又放不下……
是的,她己經意識到,她是有多離不開這個男人。
也許是從他轉身離開的那瞬間起,也許是昨晚他終於答應不再與她糾纏,也許更早……
她意識到,這個有時惹惱她,有時欺負她,有時又像銅牆鐵壁一樣保護她的男人,早己經滲透在她的生活裡。
不管她想不想承認……
可是,裴墨看到她上飛機後,好像也沒多高興。
他剛才的態度明顯是冷淡的。
不是喜歡她的麼?
不是還說……說想娶她麼?
是因為身邊有了漂亮的小助理,就對她不再感興趣?
還是這一次,她真的徹底把裴墨推開了。
想到這,她手心一陣發涼,心情更是從失落變成了恐慌。
而這種感覺,是多麼似曾相識。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她得知霍聿森結婚的那天。
她以為,霍聿森因為失明,而被他前未婚妻嫌棄並退婚後,一定會來找她。
於是她滿心期待地等著他,就像城堡裡的公主,自信地等著她的王子前來求婚。
但霍聿森沒來,他娶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子。
她就這樣永遠錯過了她喜歡的人。
她時常想,如果自己主動一點,稍微放下一些驕傲,去主動追霍聿森,結局是不是會不同?
再看今日自己的光景。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是否,她也永遠失去了裴墨?
還有挽回的餘地麼?她又該怎麼做?
如果現在去告訴他,她不要分開了,想讓他繼續陪在她身邊,他是會欣然接受,還是給她一個不屑的輕笑。
飛機漸漸平穩,她的酒意也上來了。
任水心就這樣帶著不安的心情,逐漸進入了並不平穩的睡夢中。
……
同一時刻,江城國際酒店總統套房,林小柒卻剛剛醒來。
她慢慢撐起痠痛的身子,坐起來,看向窗外。
太陽己經西斜。
她竟睡了一整天。
大腦有片刻的空白。
然後她把視線收回,落在床上。
凌亂的白色大床,和床單上那一抹刺目的暗紅,終於迫使她想起了前一夜和霍聿森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