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耐煩了,道:“你看天邊都要亮了,你那個故事卻還沒有講完,那個魔王聖使和那個蛇精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濡女朝那海潮深處看去,果見天邊已經有了一線魚肚白色,於是便道:“那我便來講講那日的事情吧,我自到了蠻荒島之後,被那魔王聖使所擒獲之後,本欲自戕而亡,免得受那魔王脅迫,我曾見過這個魔王殺死一隻狂鯊,其手段雖是針對惡獸,但卻是令人髮指的!”
織田信子聽罷,道:“有多麼恐怖?”
濡女道:“那魔王聖使在蠻荒島上修築了一個石湖,於海中捕到數只狂鯊,之後便將這些兇猛的鯊魚豢養在石湖之中,讓那鯊魚爭相惡鬥,蠶食同類而生……”
織田信子聽了這話,臉上卻並無異色,只是淡淡道:“這倒是有點像我們鮮夷島之上的大逃殺!”
“大逃殺?”濡女見織田信子沒什麼反映,本就覺得有些奇怪了,而後便疑惑道:“大逃殺是什麼東西?”
織田信子見這濡女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心中不覺頗有些得意,說道:“大逃殺是一種養蠱的手段,就是將一種本來不很兇惡的蟲獸與它的同類困在一起養育,但並不給他們食物,之後便讓他們自相殘殺,最終善化為惡,真化為假,美化為醜!其中活下來的蠱獸,多是被一些達官貴人用來玩樂!”
濡女笑道:“怪不得當年我在海上還聽說鮮夷島民風野蠻,看來倒是真有其事!”
織田信子一聽這話,卻是十分不高興,道:“那只是少部分人罷了,你怎們能以偏概全?”
濡女不理會織田信子,只是繼續講著自己在島上的遭遇:“那日我深陷島上,幾次三番欲要逃脫,終究無法成功,到最後卻也知道那個魔王聖使似乎對我並沒有敵意,之後我便只是兀自呆在島上,等到機會逃出去。”
織田信子道:“那麼,那魔王聖使一點都沒有為難你麼?”
濡女點點頭,道:“是的,不錯,只是讓我奇怪的事情就是,他不僅不為難我,而且對我極好,我自幼年喪父之後,母親得了瘋病,之後這世上便再無人像那魔王一般對我好了!”
濡女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的神色變得多了些痴狂,似乎往事的那一幕幕已經在她腦海中上演。
織田信子道:“他對你有多好?”
濡女道:“那蠻荒島本就是他的,他自然熟知這島上的一草一木,因我本是女子,他便在島上為我修築了一座木屋,架空於島上的古木之中,更是日日悉心照料於我……為我衣食住行,各處都有他的呵護!”
織田信子一聽這話,只是感到十分奇怪,在她眼中那人既然稱作魔王聖使,則必然是魔性多於善心,卻為何會這樣悉心照料濡女,莫非這魔王聖使對濡女有些傾心……一想到這裡,織田信子腦袋中又想起了躺在沙灘上的日暮長川,不覺臉頰微微一紅。
濡女垂目遙看侵入海岸的潮水,道:“他便這樣對我,而我又是一個女子,自然心中被他感動,卻不料他對我所做的一切竟然是為了另一個女子!”
織田信子猛然插口道:“你說的是蛇精?”
濡女點頭道:“不錯,就是那個蛇精,我原以為魔王悉心照料於我或許便是讓我一個凡人陪他解悶罷了,卻不料他竟然在我身上動起了心思,他所做的,竟然是在我身上‘養精’!”
“養精是什麼東西?”織田信子又聽到這樣一個陌生的詞語,不覺十分好奇。
濡女道:“自古妖邪成怪成魔,都是靠養育精元所成,人有魂靈,妖有精元,對於妖物來說,精元就像是他們的魂魄,而妖物的精元不像是人的魂魄那樣易碎,其常常有妖身雖然喪失,但其精元尚在,而那魔王聖使對那蛇精一片深情,卻終於讓我一個凡夫俗子化為了半人半蛇的妖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