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
丁香還想在辯駁上幾句,門外終於傳來了雲霜的腳步聲,隨著木門吱呀一聲輕響,雲霜閃身進來,雖然她臉上還帶著一派喜氣,但是眼梢的焦慮還是沒有逃過綺羅洞若觀火的眼睛。
雲霜既然面上已經收了憂慮,自然不會現在多說什麼,她又恢復成之前守禮規矩的模樣,躬聲說道,“公主,都準備妥當了,請您入沐吧。”
直到把自己泡在玫瑰飄香的浴桶裡,還是不見彩霞過來伺候的聲音,綺羅心中明白了過來,自己昏迷中做過的夢竟然是真的,那個一直懦弱的女孩子,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代替自己慘死在穆家人的手中。
雲霜和丁香大概是怕綺羅傷心,刻意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她們不提,綺羅也就順了她們的意,沒有多問,逝者已逝,生者只有好好的活著,做好自己的本分,記住那些默默地犧牲,才是對逝者最好的報答。
確認了自己夢的真實性,綺羅對於當時月知文的傷痛欲絕也有了一絲的動容。
兩人從安都一路行來,相互協作,相互利用中,彼此之間也有著朦朦朧朧,似假似真的情愫,有時候連綺羅自己也分不清了。
只是兩人的身份橫戈其間,月知文對大位志在必得,給綺羅留的只是個後宮中的某個宮婦之位吧了。然而綺羅不是一般的公主,不是可以圈養在籠中的金絲雀,她有著自己的使命。
兩人之間錯位的認知和定位,註定了終歸會是一個有緣無份的結局。只是,一路上的點點滴滴,哪些是實勢使然,假戲假做,哪些是真心相待,假戲成真,怕是連當事人自己都分不清了。
但是,回想起小金水橋畔,月知文的瘋狂和嘶吼還是讓綺羅有些動容,雖然他為了大位也對綺羅多方利用,甚至是綺羅前來月國他也是始作俑者,但是那一刻刀劍相逼之下,大局的緊要關頭,月知文的不顧一切的企圖相救,綺羅相信他是真心的,有一點就足夠了,之後兩人在自己的世界裡各自經營,回想起月國這一行來,會是莞爾一笑,知道有一個人曾經拼死相救過,這就足夠了。
綺羅埋身在熱氣氤氳的浴桶裡,把過往一切理的分明,趁著蒸騰的水汽,也把過往的一切甄別歸理,該牢記的牢記,該放棄的也隨著水汽蒸騰掉了,當太陽再一次升起的時候,她還將面對新的一輪挑戰。
綺羅洗漱完畢,梳洗妥當,外面的天色也開始矇矇亮了。
綺羅昏睡了好幾天,渾身都有些僵了,不肯再躺回床上去。丁香離了小姐多日,其中經歷的波折驚險比任何時候都多,如今,好不容易小姐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難關,她一直興奮著,自然也不肯獨自去休息去。雲霜的情緒沒有丁香這麼外露,但是依著她一路上小心謹慎的性子,這個時候也勢必不肯離開的了。
綺羅看著圍繞在身旁的丁香和雲霜,沒有多費口舌,拍拍身邊的臥榻,招呼說,“地上涼,都上來坐吧。”
丁香倒是沒有客氣,她一屁股坐下,嘴裡嚷嚷著,“我攢了一肚子的話,正想和小姐好好說說呢。”
共同經歷了牢獄之災後,雲霜的拘謹也淡了不少,見丁香這麼說,她也挪動著腳步,湊了過來,衝著綺羅輕輕一禮,也挨著丁香坐下,接著丁香的話茬問道,“你不是去了滄瀾渡運糧了麼,怎麼會這麼及時地趕了過來啊?”
雲霜這麼一問正中了丁香的下懷,她清一清喉嚨,開始敘說了起來:
原來,就在綺羅她們離了巴郡的當天下午,丁香帶著幾十大車糧食就趕回了巴郡,她聽說小姐出城了,而城外又剛剛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爭,她一下子急紅了眼,不管不顧的對著趙德斌厲聲問道,“那我家小姐呢,她現在何處?可還安好?”
巴郡太守趙德斌被問的啞口無言,沉默著垂下頭去,丁香一見趙德斌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