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剎那間完全臣服,繳械投降。
我無法控制地緊緊抱住他,明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再也不能給他一絲溫暖了,還是要抱住他,好像這樣他能夠暖一些。
他在我懷裡,雖然蒼白,卻一如既往地英逸瀟灑、俊美動人。
“肖恆,肖恆,我冷。。。。。。”他還是絮絮叨叨地說著,有點像個迷路的小孩見到了媽媽,突然就很委屈地哭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疼,我知道他冷,我哄他:“那,喝點牛奶就不冷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是還是成功地把藥和牛奶都給他灌了下去。
我知道我的手是涼的,就用熱水溫了毛巾,從衣服下面給他捂著疼的地方,輕輕揉著。
他靠在我懷裡,眉頭沒有之前那麼糾結。
我要去換毛巾的時候,他拉著我,喊我的名字。
他說:“肖恆,別走。。。。。。”
我說:“我不走。”
他說:“別走。”然後竟然又哭了。
我看著他,心疼難忍,忍不住又想好好抱抱他。但是我沒有。
我拿了急救箱,一邊幫他捂著胃,一邊處理額頭上的擦傷。
他之前在地上翻滾的時候,頭撞在了桌腳上也不知道。
後來我又喂他喝了薑糖水,等到他終於睡得比較安穩了的時候,我才開始幫他收拾他痛得厲害的時候弄得屋裡的一片狼藉。等我全部都弄完,抬頭一看鐘已經凌晨三點多了,
才又站起來給他煮粥。反正我不用休息。
給他早上吃的,再不好好吃飯又會痛。
我煮好了東西,回到廳裡,幫洛予辰蓋好被子,然後坐在他旁邊看他的睡臉。
終於臉色不再是那麼煞白,嘴唇也恢復了一些顏色,我伸手,幫他把一縷掉在臉上的頭髮撥到腦後。
有幾絲不聽話,又掉了下來,我笑了,也倔強地又去撥。
沒想到就再也撥不上去了。
我當即就沒辦法保持掛在臉上的那一絲笑意了。
我摸摸自己,摸不到,摸摸沙發,摸摸洛予辰,全部摸不到。
我之前莫名其妙地可以碰到的東西,又統統碰不到了。
因為早已經認清了自己已死的事實,我也很快就接受了再次碰不到任何東西的現實。不過,此時此刻我才發現,我有多麼留戀這個能碰觸到洛予辰的世界。
如果時光回到我搬出洛予辰家的那天,我肯定不會再自作聰明地往自己動脈上割一刀,就算活著的希望多麼渺茫,我也不該放棄,我也不該以為長痛不如短痛。
如果能有再一次重生的機會,我寧願只是一個遠遠的小粉絲,每天聽他的專輯貼他的海報去聽他的演唱會,這樣說不定簽名握手會的時候,還能有再一次碰觸他的機會。
我開始明白,大概就是這麼強的執念,才讓我一直停留在這裡。
我本來還擔心他醒來的時候沒人照顧怎麼辦,不過很快我就不擔心了,因為快到中午了,洛予辰還沒有醒來,而鑰匙聲在門口響起,夏明修回來了。
家裡已經被我收拾乾淨了,所以夏明修只是以為洛予辰像平常一樣睡懶覺而已,於是輕手輕腳去廚房,等他發現我煮的粥之後大概以為是洛予辰煮的,有點意外卻很高興,因
為我煮了很多,他就先呈起一碗吃了起來。
我倒不是捨不得這一碗粥,但是看到這一幕,自然還是心裡滋味複雜。
等他回到廳裡在洛予辰身邊坐下,洛予辰也醒了,他看著夏明修,表情有些疑惑,然後,沙啞著嗓子問了一句:“。。。。。。是你?”
“不是我還是誰?”夏明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