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太難走了,因為大雪,好多地方的官道遭遇到了毀壞,經過西安府所屬的三元、富平、耀州和銅川的時候,在道路上都看到了凍餓致死尚未來得及收斂的百姓遺體,這讓他異常的痛心,一路上倒是看不見什麼人。
進入延安府所屬的宜君的時候,官道上幾乎看不見人,也沒有凍餓致死的百姓,這讓史可法內心疑竇重生,延安府的條件是遠遠比不上西安府的,就連西安府所屬的各地,都有那麼多凍餓致死的百姓,延安府怎麼可能沒有。
難道說鄭知府採取了什麼特別的手段,亦或是讓百姓消失了。
帶著疑惑,史可法幾乎沒有耽誤什麼時間,朝著膚施縣而去。
膚施縣城外看見的情形,讓史可法大為震驚,密密麻麻臨時搭建的窩棚,到處都是,簡直成為府城的外城了,不過這些窩棚沒有顯得雜亂,相反窩棚之間的道路,整理的很好,一些窩棚裡面飄出的炊煙的味道,好像是在做飯,看到窩棚周遭出入的百姓,臉上的氣色也很好,雖然衣服有些破爛,但臉上沒有菜色,相反帶著笑容,一些百姓遇見之後,還笑著點頭打招呼說話。
史可法以為自己看錯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形,在西安府轄區之內,看見的百姓,臉上都是麻木的神情,不可能出現笑容。
他想著到窩棚中間去走走看看的,但忍住了衝動,徑直進入了府城。
這一次他倒是沒有搞什麼明察暗訪的事情,徑直朝著府衙所在地而去。
府城之內的情形,讓史可法也有了忍不住詢問的衝動,城內的秩序很好,看上去很是整潔乾淨,大街上的百姓,臉上同樣帶著笑容,看上去很是滿足的樣子。
難道鄭知府是神仙,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至少讓延安府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好像不大可能啊,莫非是鄭知府知道自己要來,做出了樣子來。
史可法苦笑著搖頭,人家鄭知府不可能知道自己要來,也不需要做這些準備,再說沒有誰能夠做到如此完美的準備。
進入知府衙門,同知馬祝葵正在廂房等候,他高度史可法,知府大人出去巡查去了,大約晚間才會回來,請史可法在寅賓館暫時歇息。
寅賓館前面的幾口池子,引起了史可法的好奇,池子裡面有著很厚的一層冰,但可以看出來,冰層下面是清水,前些才下了大雪,如此的儲存雪水,倒也是很好的辦法。
本想開口詢問馬祝葵,可想到鄭知府尚未回來,貿然開口不好,史可法忍住了。
寅賓館的生活不錯,十天時間過去,這是史可法吃的最舒心的一次,不過吃飯的時候,他懷疑了,巡撫大人不是說延安府是最為困難的地方嗎,怎麼有如此好的招待條件。
一切都要等到鄭知府回來,才能夠揭曉。
一直到睡下的時候,史可法都在思索,他腦海裡面的問題越來越多。
鄭勛睿回到知府衙門,馬祝葵就稟報了,巡撫衙門派人來了,是西安府推官史可法大人,到延安府來瞭解情況,看看此次的大雪災害,延安府是什麼情況。
聽到史可法的名字,鄭勛睿稍稍愣了一下,很快恢復了自然。
回來天已經黑了,冬天白晝的時間不長,尤其是到了臘月,回來洗漱之後,他不打算去見史可法了,史可法來的目的,他當然清楚,這次的大雪,應該算是暴雪了,陝西各地肯定是遭受了巨大的災害,不知道多少地方都在向巡撫衙門和布政使司衙門求救,唯獨以前最為困難的延安府沒有奏摺,巡撫大人吳甡肯定是奇怪的,派遣人來瞭解情況,也不奇怪。
鄭勛睿也想寫奏摺,畢竟讓百姓安然度過冬季和春季,挺到糧食收割的季節,知府衙門和州縣衙門的消耗是巨大的,估計到了春季,也會有青黃不接的感受,可是他知道寫奏摺沒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