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已經開始熱鬧起來,各地的鄉試已經結束,諸多的舉人要趕赴京城參加來年二月的會試了,一些需要適應環境的舉人,已經紛紛來到京城,找到客棧居住,他們提前來到京城,可以住宿那些人氣很旺的客棧,這些客棧可是出過狀元的,能夠在這樣的地方居住,也讓自己能夠沾到一些好的運氣。
鄭勛睿沒有關心這些事情,他急匆匆的朝著徐光啟的府邸而去。
十月初四,辰時,鄭勛睿來到了府邸的外面。
他見過的那個中年人,臉上帶著悲慼的神情,正在府邸的外面,看見了鄭勛睿之後,連忙迎上來了。
「老爺說鄭大人今日一定回到的,鄭大人請隨小的來,其餘人請進府邸歇息。」
府邸外面很是冷清,看不見什麼人,進入府邸之前,鄭勛睿的臉色有些嚴峻,看樣子徐光啟病危的訊息,早就傳來了,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什麼人來拜訪的,因為拜訪已經失去了意義,徐光啟不可能幫助誰了。
這個時候,鄭勛睿已經明白了,內閣的敕書肯定是徐光啟要求發出去的,大概是覺得大限將至了,徐光啟需要見一見他,有些話也需要說出來,畢竟兩人之間的通訊是不少的,鄭勛睿在信函裡面,也提出了自身的一些看法,甚至沒有多少的隱晦。
距離臥房還很遠的時候,鄭勛睿就聞到了中藥的味道。
來到門口,中年人要鄭勛睿稍稍等候,他進去稟報,中年人早就提醒過鄭勛睿,老爺這段時間昏迷的次數很多,只有等到老爺醒過來的時候,才能夠拜見的。
鄭勛睿面容肅穆,等候在臥房的外面,他期盼自己的運氣好。
中年人很快出來,請鄭勛睿進去。
臥房裡面的光線不是很好,但鄭勛睿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病榻上面的徐光啟。
徐光啟的憔悴,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花白的頭髮和鬍子,稀稀落落的,整個人瘦的皮包骨了,臉上的顴骨特別的突出,臉上沒有一點點的血色。
鄭勛睿輕輕走過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徐光啟睜開了眼睛。
徐光啟的眼神,讓鄭勛睿的心裡顫抖了一下,這是睿智明亮的眼神,絕非一個行將就木的人的眼神。
「學生拜見恩師。」
鄭勛睿抱拳稽首,腰部彎成了九十度,對於眼前的這位老人,他是打內心裡崇敬和感激的,他在延安府和延綏鎮,能夠很好的發展,離不開徐光啟的支援,文震孟能夠出任內閣大臣,一樣離不開徐光啟的舉薦,就連文震亨出任延安府知府,也是徐光啟操辦的。
虛徐光啟不僅僅是他的恩師,更是他的靠山和最強有力的支援。
徐光啟微微點頭,沒有開口說話,中年人看見這樣的情形,輕輕走出去,帶上了臥房的門,留下了徐光啟和鄭勛睿兩人在臥房。
「恩師一定要保證身體啊。」
「清揚,老夫的身體,自己知道,也就是這幾日了,能夠見到你,老夫很是欣慰,老夫體力不濟,說話的時候,你不要插嘴。」
鄭勛睿連忙上前,走到床沿邊坐下,用剛剛搓的發熱的手,靠了靠徐光啟的額頭。
額頭是冰涼的,這讓鄭勛睿的心開始下沉。
「人總是要死的,老夫七十二歲,已經是高壽,不能夠過於貪心了。」
僅僅說了幾句話,徐光啟就要閉上眼睛休息一下,鄭勛睿不敢開口,看著徐光啟,儘量不讓自己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免得驚擾了徐光啟。
「清揚,你的每一封信,老夫都仔細看過,老夫非常欣慰,當年舉薦你到延安府,是老生最得意的事情,老夫做的很多事情,都失敗了,唯有這件事情做的最好。」
「你斬殺了高迎祥,朝中曾經有人舉薦,讓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