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於泰首先開始擔心,不斷的插話,有時候甚至直接打斷陳貞慧等人的話語。
可惜錢謙益沒有任何的表現。
這讓陳於泰感覺到一絲的悲哀,錢謙益回到家鄉之後,主持東林書院的事宜,成為了東林書院讀書人崇拜和敬仰的物件,慢慢有了自我陶醉的表現,習慣於眾人的吹捧了,當然錢謙益的學識還是不錯的,可這些學識與真正的做事情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鄭勛睿一直都很平靜,交談氛圍的改變,他豈能感受不到,若是換做其他的場合,他早就出言譏諷了,但今日不行,畢竟是文震孟的葬禮,死者為大,不管有什麼事情,都是要剋制和忍耐的。
鄭勛睿的平靜和大度,沒有能夠驚醒陳貞慧等人。
年少輕狂是能夠理解的,任何的年輕人,特別是那些有著一定學識的年輕人,往往都是眼高手低的,大言不慚評論朝政,評論朝廷之中的任何一位大人,他們在步入朝廷,真正開始做事情,遭受到一定的磨礪和打擊之後,就能夠真正的沉下來,踏踏實實做事情了。
鄭勛睿是穿越之人,能夠很清楚的認識這一點。
其實鄭勛睿也在仔細觀察,陳於泰老練很多,畢竟在朝廷之中遭受過打擊,顯得成熟很多,反觀錢謙益,表現就差很多了。
鄭勛睿有些不明白,作為東林黨人的領袖,作為遙控朝局的大儒,錢謙益的表現應該是成熟睿智的,可今日面對幾個後生的吹捧,卻顯得理所當然,錢謙益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看透了很多的事情,如此場合,表現應該是冷靜的,在陳貞慧等人出言吹捧的時候,至少是溫言訓斥的。錢謙益的表現,還不如陳於泰。
鄭勛睿可不會小看這件事情,這背後反映出來的含義是不一般的,這說明東林黨人已經很是驕狂,認為自身把持了朝政,認為東林書院已經成為天下讀書人的嚮往之地,認為接受膜拜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這樣的認識很可悲,但也預示著鄭勛睿今後面對的困難會愈發增大。
交談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鄭勛睿幾乎沒有開口說話了,陳貞慧等人對錢謙益和東林書院的讚譽,已經沒有了什麼顧忌,特別是冒襄和侯方域兩人,侃侃而談,引經據典,有些故意這樣做的味道了。
鄭勛睿站起身來,面帶微笑對著眾人抱拳,言外面還有諸多的來客需要接待,請錢謙益等人在書房暫時歇息,一會有專人來請他們去赴宴。
鄭勛睿離開之後,陳貞慧等人開始了毫無顧忌的埋怨,意思是鄭勛睿架子太大了,錢謙益老先生專門來拜祭,居然不能夠陪著,還要去接待客人,這是公開的挑釁,侯方域和冒襄兩人言語攻擊更是厲害。
到了這個時候,陳於泰忍不住了,開口說了幾句話,大意是鄭勛睿的確很忙,能夠專門抽出時間來陪著說話,就很不錯了,要求不要太高了,人家不是什麼事情都要按照眾人的要求來做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勝利在望
六月十九日,文震孟的靈柩出殯…
按照規矩來說,作為孫婿,鄭勛睿需要過了頭七才能夠離開,至於說文謙康,那就需要守靈三年時間了,好在文謙康身無官職,守靈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崇尚儒學和程朱理學的大明官吏和讀書人,對於守靈是非常看重的,若是官吏的父母病逝,官吏必須辭官守靈三年,稱之為丁憂,當年身為內閣首輔的張居正,因為父親去世之後,沒有丁憂,依舊在內閣首輔的職位上面,受到了幾乎所有朝廷官吏的攻擊。
鄭勛睿的時間其實非常緊張,四川剿滅流寇的事宜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他很想早點離開蘇州,趕赴夔州,可是既然回到蘇州參加文震孟的葬禮,那就按照規矩辦事,至少需要等到頭七過後,才能夠離開蘇州的。
文震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