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這樣的態度,鄭勛睿絕不會迷信黃道周,而且黃道周要求徐佛家出面,為山陰幫幫主徐吉匡說情,已經讓鄭勛睿的內心有了鄙視的感覺,如此的大事情,居然要求一個女人、而且是青樓女子出面,黃道周難道沒有覺得臉紅。
徐望華進入東林書屋的時候,鄭勛睿正在看著桌上的文書。
放下文書,鄭勛睿直接開口詢問了。
「徐先生。想必你是知道黃道周老先生的名氣的,可否說說對黃老先生的看法。」
徐望華愣了一下,沒有馬上開口,而是低頭稍微沉思了一下,這個過程之中,鄭勛睿也沒有開口催促,從徐望華的表現來看。與黃道周怕是有些熟悉的。
果然,思慮了好一會的徐望華抬起頭。慢慢開口了。
「不瞞大人,屬下曾經與黃老先生熟悉,老爺在世的時候,與黃老先生有一些接觸,他們之間也有過好些次的交談,屬下跟隨在老爺的身邊,也就有了與黃老先生接觸的機會,黃老先生當年對屬下也是有著不少讚譽的。」
鄭勛睿微微點頭,要說徐望華不認識黃道周。他肯定不相信,畢竟徐光啟和黃道周都是東林黨人,從年紀上來說,徐光啟要大很多,而且從地位上來說,徐光啟也高很多,黃道周對徐光啟肯定是非常尊重的。對徐光啟身邊的徐望華,態度肯定也是不差的。
「屬下若是沒有在大人身邊這幾年時間的磨礪,對黃老先生是崇拜的,不過這些年的時間過去,屬下跟隨大人做了很多事情,對黃老先生的看法也有了一些改變。」
「大人剛剛的詢問。讓屬下很是倉促,屬下只能將黃老先生與大人對比,還請大人諒解。」
鄭勛睿笑了笑,若是穿越之前,將他一個默默無聞之輩與黃道周這樣的大名人做比較,那肯定是自豪甚至是惶恐的,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所站的高度早就不一樣了。
「徐先生不必有什麼顧慮,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我公事這些年,應該熟悉我的脾氣。」
「大人說的不錯,正是因為跟隨大人這麼多年,我才會實話實說的。」
鄭勛睿不再開口,看著徐望華。
「屬下當年敬仰黃老先生,主要是兩個方面,其一是黃老先生學識豐富,說話總是能夠引經據典,而且說話直率,能夠直接指出他人存在的不足,其二是黃老先生在皇上的面前敢於犯顏直諫,這是當時很少有大人能夠做到的。」
「可是在大人身邊這些年,仔細回憶黃老先生所做的一切,除開在學識方面的確淵博,其他方面,想想的確做的不是很好。」
「就說這犯顏直諫的事情,給皇上提出反對之意見,的確需要勇氣,可更加重要的是考慮接下來該怎麼做,就好比說朝中某位大人什麼事情做的不對,你總是要提出應該怎麼做,現在想來,黃老先生根本就沒有提出多少有用的建議。」
「屬下印象最為深刻的是黃老先生當年被皇上責罰的事宜,也是因為犯顏直諫,明明已經辭官準備歸家,卻在離開京城之前,上疏皇上,說皇上身邊的所有大臣,沒有真正為朝廷考慮的,這些大人不但不為朝廷和皇上盡力,反而利用權勢打壓那些真正想為朝廷盡力的仁人志士。」
「屬下至今還記得黃老先生奏摺上面的幾句話:所見諸大臣皆無遠猷,動尋苛細,治朝寧者以督責為要談,治邊疆者以姑息為上策。序仁義道德,則以為迂昧而不經,奉刀筆薄書,則以為通達而知務。一切磨勘,則葛藤終年,一意不調,而株連四起。」
「又則:邇年諸臣所目營心計,無一實為朝廷者,其用人行事,不過推求報復而已,今諸臣之才具心術,陛下其知之矣。知其為小人而又以小人矯之,則小人之焰益張,知其為君子而更以小人參之,則君子之攻不立。」
「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