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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偉業說的非常透徹,可謂是敞開了心扉,沒有任何的保留,只是沒有點名朝廷之中是哪些人,不過這方面不需要點名,鄭勛睿自然是知道的。
吳偉業說話的過程之中,鄭勛睿一直特別關注其表情,真情流露的時候,表情是真摯的,投入的,這方面任何人都無法作假,他的判斷,吳偉業是真的反思和反悔了。
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要一個人的本性發生完全的改變,可能性不是很大的,吳偉業的本性是灑脫的,這方面與李巖有些相似,也正是這種本性灑脫的人,有可能對自身的追求產生懷疑,並且願意接受新生的事物,接受更加先進的理論。
吳偉業說完之後,鄭勛睿沒有完全予以肯定。
「吳大人,你可否想過,若是違背了朝中某些大人的意思,會是什麼後果。」
吳偉業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笑容。
「大人提醒的是,下官差點忘記這一點了,想想東林書院的那麼多前輩,為了理想和追求,可以拋卻身家性命,下官還有什麼值得擔憂的。」
吳偉業說出這句話,顯然是下定決心了。
鄭勛睿的說法也就不一樣了,他需要揭露東林黨的弊端,致命的弊端。
「吳大人,你既然這樣說了,那我也要開誠布公了,當年我讀書的時候,東林書院顧憲成老先生之警句: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關心,也曾經讓我思索,不過我後來耳聞目睹,發現東林書院之理念並未得到真正的貫徹,而且其理念之中的致命問題,就是沒有關注百姓之利益。」
「這麼多年,東林黨人與閹黨做鬥爭,爭取自身之利益,嘴裡說的,實際上做的,都是衝著權力去的,都是想著透過自身之理念,影響甚至是控制皇上,他們可曾真正的為百姓謀福祉,在他們看來,掌握權力之後,再來為百姓做事情,也是不錯的。」
「崇禎元年,皇上清除閹黨,大量重用東林黨人,可他們做了什麼,清收歷年拖欠的農業賦稅,不管不顧各地遭受災荒之事實,不管不顧百姓賣兒賣女根本活不下去的現實,將徵收農業賦稅作為考校各地官吏之標準,可另外一方面,富得流油計程車大夫和商賈,卻什麼都不承受不負擔,東林黨人反而要求減免甚至是廢除商貿賦稅,說什麼藏富於民,結果導致了什麼,流寇蜂擁而起,造反的老百姓越來越多。」
「去年,東林黨人再次提出徵收拖欠的農業賦稅,至於說造成了什麼後果,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我不用多說了。」
「我出任漕運總督之後,看到了太多的事實,東林黨人與士大夫和商賈勾結起來,一心為了保全自身的利益,北方遭遇那麼多的災荒,老百姓活不下去,甚至是人吃人,南方計程車大夫和商賈,大量的囤積糧食,趁著災荒高價賣出,牟取暴利,當朝廷要求南方士大夫和商賈救援北方的時候,還是這些東林黨人,再次提出了藏富於民的說法,不允許朝廷調集南方的糧食救援北方。」
「再看看朝廷之中的那些東林黨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凡是他們不能夠吸納的仁人志士,要麼採取打壓的方式,要麼就是百般的算計,他們哪裡想到了大明天下。」
「嘴裡標榜仁義道德,做出來的卻是人神共憤的事情,這就是我看見的東林黨人。」
「我不否認東林黨人之中有清廉之士,可惜絕大部分的東林黨人,已經喪失了做人的基本品性,眼裡看到的就是權勢和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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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勛睿的話語,讓吳偉業的臉色發白,有些事情他想到了,只不過沒有想的那麼深刻,此番鄭勛睿說出來,可謂是入木三分,揭開了很多東林黨人的麵皮,讓其本性裸的暴露出來了,吳偉業無法反駁,因為鄭勛睿說的就是事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