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畢竟是以兵部尚書銜兼任薊遼總督的,那就更應該明白朝廷面對的亂局,如今的情形之下,朝廷根本不可能在遼西消耗全部的人力和物力,必須儘早從遼西脫身,哪怕是到了關鍵時刻,陳新甲親自出面與後金的皇太極議和。
「洪大人,你身為薊遼總督,在朝中有著很高的威望,本官與你爭論這麼長的時間,就是想著讓你明白朝廷所遭遇到的難題,河南、山西、湖廣以及四川等地,已經是流寇遍地,朝廷若是不能夠儘快剿滅李自成和張獻忠兩路流寇,中原的局勢就無法控制了,到時候就算是北直隸都處於萬分危險之中。」
「洪大人身為兵部尚書,應該是知道這些情況的。」
「洪大人所提的戰鬥部署,本官認為是不錯的,也是符合遼西實際情況的,可洪大人不應該僅僅是看著遼西這一塊的地方,還要看看中原和南方的局勢,洪大人若是想到了這些,就應該明白本官為什麼提出來主動出擊的戰術了。」
「本官希望洪大人能夠想明白,本官不願意強壓洪大人,更不願意將你我之間的爭執稟報皇上和朝廷,這一切還是請洪大人認真考慮吧。」
…
陳新甲的話語,說的很是柔和,但是裡面的意思卻是非常犀利的,若是洪承疇堅持之前的戰術安排,所導致的後果很有可能是遭遇到皇上的訓斥,甚至是御史的彈劾。
為官多年的洪承疇,豈能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他低著頭,好半天沒有開口說話。
見到洪承疇的態度緩和了一些,陳新甲再次開口了。
「洪大人,其實本官也明白出擊的危險性,不過這一路本官仔細觀察過了,斥候也是偵查到了很多的情報,儘管此番的征伐,是後金的皇太極親自率領,不過他們的兵力也不是特別的充裕,皇太極也沒有辦法兼顧到整個的遼西,本官認為,從寧遠到錦州,這一百多里的地方,至少寧遠到松山這一段是安全的,大軍出擊的時候,完全可以松山為依託,與後金韃子展開周旋,正在進攻錦州城的後金韃子,遭遇到背後的攻擊,其士氣也不可能一直高昂,本官的意思,此番出擊並非是徹底打敗後金韃子,只要讓後金的皇太極感覺到短時間之內不可能拿下錦州和寧遠等城池,這就足夠了。」
洪承疇抬頭看著陳新甲,眼睛裡面射過一絲犀利的目光。
陳新甲話裡有話,既然是皇太極親率後金韃子前來征伐,朝廷大軍為什麼不打敗後金韃子,難道說後金韃子會輕易的撤離嗎。
「陳大人,本官有一點不明白,後金的皇太極親率大軍前來征伐,那就是下定決心,一定要拿下錦州和寧遠等地的,有豈會輕易的撤離,除非是朝廷大軍徹底打敗了後金韃子。」
陳新甲一時間有些語塞,這裡面的緣由打死他也不會說出來的,那可是塌天的事情,一旦裡面的秘密洩漏出來,恐怕皇上也保不住他陳新甲。
稍稍愣了一下,陳新甲沒有好氣的開口了。
「洪大人,該說的本官全部都說了,若是洪大人依舊堅持穩紮穩打,本官就只好給皇上和朝廷稟報了,至於說朝廷會如何的處理,本官就不敢保證了。」
交談結束,依舊沒有定論,不過陳新甲已經充滿了信心,他看出了洪承疇的猶豫和彷徨,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也不需要洪承疇在一天之內就轉變想法或者做出決定。
翌日,洪承疇派出了更多的斥候,前往錦州的方向偵查,這一次是鋪開網的偵查,任何的情報都要稟報。
見到這樣的情形,陳新甲更加的高興。
聰明的陳新甲,沒有繼續留在寧遠了,繼續呆在薊遼總督府,肯定有直接壓迫洪承疇的意思,就在洪承疇派遣大量的斥候前往錦州方向偵查的時候,陳新甲告辭回到山海關去了。
臨走的時候,陳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