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建成出任從三品的押運參政,這裡面有朱存樞和鄭勛睿之間的交易,至於說交易的內容,朱存樞打死也不會說出來的。
想不到此次御史到王府來,居然就說到了粟建成的事宜,御史帶來的是皇上的口諭,要求粟建成必須要忠於皇上,將漕運總督府的大小事宜,全部都要稟報,而且皇上的口諭,對朱存樞本人也提出來要求,陝西大大小小的事情,同樣需要稟報,包括駐紮在陝西的鄭家軍的事宜,也要一五一十的稟報。
這樣做意味著什麼,朱存樞當然是明白的。
鄭勛睿和皇上之間,早晚是會發生衝突的,朱存樞雖然沒有插手朝廷的任何事情,但觀察力還是存在的,這些年以來,鄭家軍不斷的發展壯大,已經實際控制了淮北陝西和復州等地,皇上是不可能容忍這等情況存在的,加之鄭勛睿做事情乾脆果斷,很多時候根本不會考慮和聽從朝廷的排程和安排。
說的直白一些,皇上恐怕已經將鄭勛睿看作了最大的對手和敵人。
朱存樞必須要選擇了。
作為朱家的子孫,他應該毫不猶豫的站到皇上一邊,維護朱家的利益,但從實際情況出發,朱存樞不一定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已經感覺到,不管是從能力方面,還是從實力方面,鄭勛睿是打不倒的,其發展崛起是必然的。
身為皇室子孫,朱存樞的眼光還是比較長遠的,沒有在朝廷之中,他能夠跳出利益圈來看待很多的事情,而且他的看法和認識,不會受到方方面面的幹擾。
朱存樞也產生過很可怕的想法,那就是萬一鄭勛睿造反了,大明王朝怎麼辦。
駐紮在陝西的鄭家軍,實力不斷增強,並且控制了靖邊等地的互市,與諸多草原部落的關係逐漸融洽,更為厲害的是,鄭家軍隱隱能夠號召這些草原部落了,這裡面潛在的力量是無窮大的。
朱存樞甚至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也許不要多少年,天下就將發生巨大的變化。
管家端著飯菜小心的敲門。
朱存樞從腳步聲就能夠聽見是管家,他吩咐管家進來說話。
「王爺,都快一天時間了,您好歹吃些東西。」
「放一邊吧,本王沒有胃口。」
管家站在一邊低著頭,朱存樞看了看管家,再次開口了。
「管家,本王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不要有什麼忌諱。」
看見管家點頭,朱存樞思索了一下,才開口。
「你說本萬能夠得罪漕運總督鄭勛睿大人嗎。」
管家身體顫抖了一下,他對鄭勛睿的印象太深刻了,且不說鄭勛睿敏銳的察覺到黨來旺的事宜,果斷的處置了一起東林黨人謀劃的陰謀,就說鄭勛睿任用原王府長史粟建成,以此來拉攏和限制王爺,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決定。
「王爺,小的以為萬萬不能夠得罪鄭大人啊。」
「說說原因吧。」
「鄭大人雖然離開陝西了,可小的以為陝西實際還是在鄭大人的掌控之中,這些年以來,流寇在河南山西等地肆掠,就是不敢進入到陝西,無非是鄭家軍駐紮在陝西,流寇不敢覬覦,要是鄭大人不管不顧陝西了,這裡早就成為流寇最為猖獗的地方,小的以為,鄭大人是不會放棄陝西的,王爺萬萬不要想著得罪鄭大人啊。」
「要是京城要求本王得罪鄭大人,又該如何處理。」
管家的身體再次顫抖,臉色也開始發白,御史專程到王府來,管家也覺得情況有些不會,但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今日王爺詢問的情況,怕就是御史到王府來的目的了。
管家一直跟隨在朱存樞的身邊,他所見所聞比較朱存樞還要多。
低頭思索了一會之後,管家抬起頭,咬牙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