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變成一個白人。她真的以為這三年的工夫可以消除他身上的印第安血液。
一想起佳絲……哦!他真不敢想象當她見了他殘破的屍首之後的情景。
珍妮——他得專心的看著她。
該死的!這惡毒的鞭子打了幾下了?六下?七下?
珍妮,美麗金髮的珍妮,就像誘人的甜漿。她是在去年來到懷俄明的,那個時候印第安戰爭已經結束了。而他則是在三年前——戰爭未起之前——就被他母親送走了。兩個月之後,他那夏安族的母親、妹妹、弟弟統統被前去淘金的白人殺死了。接著,戰爭爆發了,印第安各部落一一被殲滅,接著所謂的印第安保留區成立了——是保留?或剝削?
二十五下了嗎?或是三十下了?他何必計算呢?
在他開始拜訪珍妮之前,他就看過朗賽的鞭法,這個人以他的殘酷為榮。雖然,朗賽站在他後面打他,不過,他可以想象得到朗賽的神情。印第安人並不野蠻,朗賽才是一個野蠻的瘋子。
五十五?六十?他的背大概已無完膚了吧?血滴入他的靴子裡,朗賽的鞭子像火一般燃燒著他的背。
珍妮還想看多久?她的表情與她父親的一樣——冷酷無情。他想娶的竟是這種女人嗎?他還想送她一座牧場?
他一見到珍妮就想擁有她,為此,佳絲還取笑他,但是,她也鼓勵他去追求珍妮。
當他們第一次碰面時,他就發現,原來珍妮對他也有意思。因此,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珍妮就奉獻了她的貞潔。那一天晚上,他對她求婚,接著,便是一串串甜蜜的計畫,他們決定時機一到就告訴她父親。
他早就想把自己真實的身分告訴珍妮了,他本名是“白色閃電”——一個印第安的名字,考特是佳絲為他找的名字。問題是,珍妮根本不會相信的,她一定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這三年,佳絲徹底的改變了他,連他都要自認為白人了。
然而,事至如今,他在珍妮眼中再也不是一個白人了。從私刑一開始,她就站在她父親那一邊,她的眼裡無淚,她的心裡沒有一絲的感情。她忘了她是如何渴望他的愛撫,她忘了每當他們獨處之時,她是如何求他擁抱她、愛她的。現在,在她眼中,他只是一個該死的印第安人,因為他偷取了一個白色女人的感情。
他的腳開始發軟了,他的意志也漸漸模糊了,背上的火一路燒到他腦子裡。他不曉得他自己仍然站著,也不曉得他是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的。他眼一合,頭往後仰。
華特·卡倫做了停止的手勢。“你還活著嗎?孩子?”若非顏面之故,也許,他會私下槍決考特。
考特沒回答他。他的心在嘶吼,痛楚得就要吼出口;然而,他緊咬牙關,他的自尊不允許他扯著嗓門大叫。
“潑他一桶水吧?”有人這麼建議。
此時,考特張開了眼,也忍著千辛萬苦的把視線往正前方挪。再來一桶水,那麼他真的會崩潰。
“要不是我親眼看到,我還真不敢相信。”他旁邊有人這麼說。
長鞭咻咻的聲音再起,除了行刑與受刑的這兩個人,大夥兒的焦點全轉至考特的身上。
“我還是不相信,”考特背後有人說。“他根本不可能送站得住腳的。”
“你以為他是誰?他只是半個人而已,現在站著的是另外那一半。”
朗賽不理會那些人的話,現在,他是全力的在運用他的鞭子。他也不相信,他還沒把這臭印第安打垮。他的怒火使他的力道更強了。他不可以這樣子,他不可以一聲不吭的死了!
朗賽氣瘋了,因此,他沒注意到馬蹄答答的響聲。但,其它的人都聽見了,大夥兒回頭一看。是傑斯與佳絲領著的二十名的工人來了。
也許,朗賽以為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