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她的事兒了,不一會兒還黏糊糊地撲到我身上來要我抱。
我們在山腰找了個地方吃飯。這回我可總算見到小胖妞是怎麼吃飯的了。這麼小的娃兒啊,完全不用我們哄,一手抱著碗,一手握著勺子,一不留神就吃了兩大碗。難怪這小丫頭說自己吃飯吃胖的呢。
休息好下山已經是下午兩點多,卻一直沒有發現小胖妞父母的影子。胖妞倒是像個沒事兒人似的,跟明遠玩得不曉得多開心,我心裡頭卻有些急了。尤其是這會兒才忽然想起來,這座山光是大門就有三個,要再算上各條小路,只怕有十幾條,這要是守株待兔,也不一定守得準啊。
總不至於旅遊一趟,還帶個娃兒回去吧。我這回可真急了。
想了想,還是決定從小胖妞身上下手。我又從兜裡摸了塊糖果出來給她,小胖妞想也沒想就接過去了,圓眼睛都笑得彎起來,高興地朝我說了聲“謝謝阿姨。”
明遠皺著眉頭看著我,小聲道:“姑姑,糖吃多了牙疼。”
這娃兒啥時候這麼細心了?
我一攤手,“要不,你再從她手裡拿回來。”
明遠低頭看了看胖妞,小丫頭也睜大眼睛看著明遠,手裡拽得緊緊的,頗有種要大幹一架的氣勢。明遠嘴角抽了幾下,果斷地轉過臉,再也不說話了。
我看得心裡頭直髮笑,忍了好半天,才把笑意強忍了下去,慈愛地摸了摸胖妞的小腦袋瓜子,溫柔地問她,“囡囡,你記不記得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
胖妞眨巴眨巴眼,點頭,“爸爸叫鍾老二,媽媽叫陳么妹。”
我……
這叫啥名字啊,分明就是諢號,你說這小胖妞記啥不好,咋光記得這些沒用的呢。
咦——不對,這倆名字怎麼聽著這麼耳熟?我心裡頭一咯噔,忽然有種強烈的預感,一顆心陡然跳起來,猛地朝小胖妞看過去,這小卷毛、這圓眼睛,我說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可不跟我小時候的照片長得一模一樣麼。
這世界也太小了吧!
我剛才還一直叫她小胖子,我還捏她的小臉蛋……
“姑姑,姑姑……”明遠聲音都有些變了,晃到我跟前使勁拍我肩膀,“姑姑你沒事兒吧,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好歹清醒了過來,搓了搓手,又揉一揉眉心。
這場景真是混亂,有點讓人接受不了。明遠還在跟前,小胖妞——不,我——這可真是太亂了!要不還是叫胖妞吧——我蹲□子,聲音不由自主地變得有些異樣,依舊不死心地問,“囡囡,你家住哪裡?”
胖妞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明遠,說了一句話,“新民路32號。”
…………
我和明遠一起送胖妞回家去,回到1989年我的家,那時候,我三歲半。
明遠越大就越聰明,我小心翼翼地不要露出馬腳,去新民路的路上問了好幾個人,才終於拐進了老家的巷子。
其實我都已經不大記得89年的家是什麼樣子了,那時候我們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記憶裡更多的是吵吵鬧鬧的兄弟姐妹們。那時候還沒去幼兒園,整天跟在幾個堂哥屁股後頭跑,看他們掏鳥蛋、抓蚱蜢、日子過得不曉得多開心。
巷子裡很安靜,路不寬,大概只能供兩輛腳踏車並排而行。巷子兩側是高牆,陳舊得長滿了青苔,青石板被磨得光亮,有涼意從腳底滲出來,偶爾有風從不知那個縫隙往巷子裡灌,清涼而爽朗。
我們三人沿著石板路一直到了32號,這是我幼時生活了六年的地方,門外掛著鍾家診所的招牌,已經有了些年頭,招牌上的黑漆都已經斑駁脫裂,就連上頭的字都看不大清了。大門虛掩著,院子裡有依稀的人聲,隔著門,彷彿在另一個世界。
這個時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