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浩維瞧瞧我,又瞧瞧他,開玩笑道:“你們倆不會是早就串通好的吧,怎麼點的全是慧慧最喜歡的。”
金明遠不說話,笑著看我,眼睛微微彎起來,嘴角有好看的弧度。
真要命,這個男人!
我心裡暗暗地告誡自己,這個男人是毒藥,千萬不要陷進去。像他這種美貌與金錢並重的男人,周圍環伺的眼睛不知有多少雙,隨便哪一個都能直接把我給炮灰了。他連曾秘書那樣風情萬種的嫵媚女人都瞧不上,眼界可想而知有多高了。我要真對他有點什麼意思,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說到這裡,我不由得想起大學時暗戀的那個男生來。
那個男生是我們班班長,相貌英俊,談吐優雅,偏生又對女生格外的溫柔,引得一眾年輕的女孩子們統統拜倒在他的休閒褲下。我那會兒年少不懂事,也中過招。大三那年的聖誕節,我還傻兮兮地折了一千個千紙鶴準備向他表白,結果當天晚上的聖誕晚會,他就手挽著我們院花出現了。
後來我就想明白了,有些人就是隻供我們普通人瞻仰的,不能肖想,就比如班長,比如我面前的這個男人。
服務員才剛上菜,劉浩維就出去接了個電話,一會兒鬱悶地回來了,道:“單位有點急事,我得過去一趟。金大哥抱歉,慧慧你幫我好好招呼。”說罷,又朝我使了個眼色。我趕緊起身跟著他出來。
劉浩維從錢包裡拿了五百塊錢塞給我,道:“你替我好好招待,不用省錢。”
雖說劉浩維從來就不是個小氣人,但我還沒見過他這麼大度呢,一頓飯就五百塊,這可不是我們平常的消費水平。再說了,就咱們這地兒,給我五百塊也花不掉啊,總不至於讓我開瓶酒吧。劉浩維都不在了,難道讓我陪酒?
劉浩維急著回單位,說了幾句話後就急匆匆地走了。我只得硬著頭皮回包間,金明遠端端正正地坐著喝茶,見我回來,馬上又露出一貫溫和的笑容。這一回,卻讓我覺得十分地刺眼。
這個男人,明明知道自己是朵招蜂引蝶的玫瑰花兒,偏偏還作這又溫柔又小意的姿態,這豈不是要了我們女人的命。
我竭力地鎮定心神,強壓住噗通噗通亂跳的心,努力地作出端莊又自然的樣子來,禮貌又客氣地朝他招呼道:“金總,請用。”
他眼睛裡有失落一閃而過,但臉上還是帶著溫柔的笑意,很熟絡地跟我說著話,不一會兒還問我,“慧慧在哪裡工作?”
慧慧?我險些咬到了舌頭。什麼時候我跟他熟到可以這麼稱呼的程度了?
我睜大眼睛瞪著他,有些不客氣。他卻仍是在笑,眼神溫柔,眸光中有安靜而關切的味道。他看起來又認真又誠懇,跟我曾經見過的那些喜歡勾搭漂亮女孩子的男人們完全不一樣。這多少讓我打消了一些顧慮,也許,他只是把我當做很久不見的小妹妹,並沒有隨便放電的意思?
“我在法院上班。”我夾了一筷子小泥鰍,低頭回道。
他聞言似乎有些意外,手裡的筷子立刻停了,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事情想不通,又好像帶著幾分不確定,過了幾秒鐘,才猶豫著小聲問:“我以為——你是醫生?”
我頓時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感,連最喜歡的小泥鰍都快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特別拘束地道:“我…我本來是打算當醫生的,可是,讀完大學沒找到工作,所以——”這種事情說起來真是太掉面子了,我以為像他這樣紳士,會比較照顧女孩子的情緒,看來我想錯了。
他卻好像鬆了一口氣,剛剛變得有些僵硬的面部線條也柔和起來,聲音裡都多了些如釋重負的味道,“抱歉,我只是,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十九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送我回家。那會兒我還住在新民路我爺爺開的中醫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