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主被軍痞子們盯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如果能花錢買平安,那他就得按照這個社會的遊戲規則辦事。
&ldo;軍&rdo;米多正欲開口,樂懷桐抿了一小口熱茶,緩緩道:&ldo;懷桐,你一向這麼喚我的。&rdo;
&ldo;哦懷桐。&rdo;米多細聲道,手裡緊緊絞著手帕。不知怎的,這一聲稱喚,竟讓他有種心跳加速的錯覺。
樂懷桐幽幽輕嗯一聲,頓了頓道,&ldo;以後不要和美寶去爬後院假山了,那裡太高。我不能保證時時刻刻都在你們身邊,萬一下次再遇到這種危險的事,我卻趕不回來救你呢?&rdo;
男人沒有說下去,他忍不住後怕,也不敢往下想。
見到米朵從假山上腳滑落水那一刻,樂懷桐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灰飛煙滅了。
根本顧不上什麼冷戰什麼恩怨,一個猛子扎進寒冷透骨的湖裡把人救了上來。
剛救上岸的女人小臉煞白,已經失了呼吸,他按照軍校裡學的方法做了人工呼吸急救才讓她緩過氣來。
偏偏那個時候軍隊連來三封急報召他回去,他紅著眼,只能咬咬牙再次離開了她。
雖然知道她醒了過來,可這幾天他還是心急如焚,事情一處理完便馬不停蹄趕回來,路上自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樂懷桐暗暗嘆了一口氣,五年前自己傷愈後堅持回歸軍隊,每天過著刀頭舐血的日子,就是為了在這亂世裡給母子倆掙一個安穩的未來。
米朵對他拋下她和幼子去了打仗,心裡有怨,樂懷桐回來找她,數次閉門不見,夫妻倆一直沒有和解。
米多當然不知道這些,他記憶裡的米朵是朦朧的,對於落水前兩人的恩怨毫不知曉。
樂懷桐沒想這一跌,把夫人的記憶給跌沒了,對他來說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的是夫人身體並無大礙,不埋怨當年自己傷好後離開母子倆回了軍隊。
壞的是夫人不記得自己了,也忘記當年兩人的情意繾綣的美好時光了。
古語雖然有云:君子不能趁人之危。樂懷桐還是暗下決心,趁著夫人此刻最需要依靠的時候,用自己的努力追回夫人的心。
至於夫人的記憶什麼時候能回來,那是以後的事,人活著就是要好好把握現在。
&ldo;糧稅的事宜,我已經吩咐好餘副官了。&rdo;樂懷桐直直盯著米多,右手拇指微微摩著食指關節,&ldo;之前就讓餘副官帶著老米認了弟兄們,總不能搶到自己家的倉庫了。&rdo;
誒??自己家是什麼意思??
這位高大威猛、英俊瀟灑、渾身散發著迷人荷爾蒙的軍爺到底是想表達什麼呢?米多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現在這貧瘠的腦迴路,實在是不夠想。
樂懷桐將米多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嘴角微勾,端起茶杯,用杯蓋撥了幾下,慢悠悠喝起來。
周圍空氣彷彿凝滯起來,安靜得只有落地西洋鍾指標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
許久,樂懷桐才一字一句柔聲道:&ldo;這次我回來,只是想看看你們母子倆,只想再看看你,可否安好?&rdo;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母胎lo的米多哪怕再遲鈍也感受到了空氣裡若即若離的曖昧。
他這個原身和這位軍爺,如果不是曾經的戀人,那就是正在發展中的戀人。
他不自覺地低頭端詳在自己懷裡乖乖自顧自玩的小糰子,越看越覺得孩子的眉眼跟這位軍爺極其相似。
黑玉般的頭髮,微微帶捲兒,眼前這位樂軍爺雖然是短髮,但依稀能瞧出是微卷的發質。民國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男人燙捲髮的潮流吧。
烏木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