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以前沒感覺, 這會兒開啟冰箱看了兩眼,頓時覺得賊到了他家都得撇下來點兒錢當善款。
嚴律猶豫猶豫, 考慮到叫外賣估計還得把薛清極吵醒,就從錢夾裡抽出幾張錢放在客廳茶几上, 等他醒了再自己決定吃什麼。
下樓開車時雨已經停了,也不知道是睡了一覺還是因為很久沒這麼說過話, 嚴律狀態比之前好了不少, 只是仍感覺頸窩處似乎殘留著薛清極呼吸時帶來的熱勁兒,下意識地伸手撓了幾下。
餘光瞥見後視鏡裡自己這動作,嚴律立即又把手放下, 嘴上暗罵了一句把車擰著了火, 徑直奔向老堂街。
老棉在老堂街上有一家茶樓,他上年紀之後許多事下放給小輩兒處理, 自己大部分時間就待在茶樓裡,平時街上有事兒找他也基本都會往茶樓去。
嚴律的車趕到茶樓時距離之前約定的開會的時間還差半小時, 往日門口並不熱鬧的茶樓這會兒已經停了數量好車。
妖族早已不再是瀰瀰山那會兒攢成一團的模樣,各族有各族的心思,許多事情處理起來挺磨人,嚴律在車裡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裡半點不見之前的茫然困惑,只剩下凌厲的冷意與果決。
他咬著煙下車,茶樓門口幾個張望的各族小輩兒一瞧見他,立刻站直了身子微垂下頭,叫了聲:“祖……嚴哥。”
沒妖知道他到底該怎麼論這個輩分兒,竟然就“祖宗”跟“哥”地亂喊起來。
嚴律沒在門口停留,徑直走向二樓。
剛踏上二樓最後一階臺階,便聽見老棉拿來做待客室的房間裡幾道聲音。
“不是我們不樂意來,但至少也得說清楚為什麼來吧?不就是死了倆妖麼,真有必要這麼大動干戈?”
“哎哎,死的不是你族裡的你不著急是吧?”這聲音是封天縱,“但我同意一點啊,死的妖我已經把後事兒料理了,難道還沒翻篇兒?大胡你看看你那眼神兒,我就事論事而已,你別跟我整這死出。”
“小龍,平時老棉喊我們都得提前一天通知,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兒得做,你捕風捉影地說個什麼什麼術就把人從各地召回來,這要換成老棉就不會這麼做。再者說了,老堂街的管事兒也不是你啊,對吧。”
屋裡吵吵嚷嚷,有不滿的有勸和的,十分熱鬧。
胡旭傑和佘龍倆人的聲音竟然被壓了過去,跟這幫族長講不清道理。
嚴律也不急著開門,收斂氣息咬著煙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從聲音和屋內的氣息裡辨別出個大概到場的妖都有哪幾個族。
門口還立著幾個跟著過來的各族的小輩兒,想進屋知會一聲被嚴律一個眼色制止,只能站門口聽著屋裡的動靜,硬著頭皮觀察嚴律的臉色。
這位妖皇的表情卻沒什麼變化,他對屋內這些閒言碎語並不關心,只大概聽出了哪幾個跳腳厲害,這才在裡邊兒又傳出“就算是嚴哥來了也不能”這句時敲了敲門。
門口的小輩兒這才尷尬地對屋內說道:“嚴哥來了。”
屋裡頓時沒了聲音,靜的跟死了一片似的,只聽到胡旭傑一聲冷笑。
雕花木門從裡頭開啟,佘龍滿臉焦頭爛額地出現在門裡,對嚴律低聲道:“基本都到了,不能到的也開了影片聯絡上了。事兒我已經大概跟各位族長講了一遍,就是族長們可能,呃,還不太理解。”
“正常,”嚴律說,“腦子轉的慢的是這樣。”
屋裡一張大八仙桌,四周已各自落座了各族族長,除了佘龍他爹老佘、赤尾的鄒興發以及翅族的封天縱外,額外還有幾位。
嚴律這話一說完,剛才就差指著胡旭傑和佘龍鼻子罵孃的幾位頓時氣得臉色發紅,封天縱這會兒不接腔了,反倒是一個模樣珠圓玉潤的中年女性大著嗓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