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死。”
嚴律被他這話噎得頭疼,鬼使神差地罵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想你早死,就少拿這話來氣我。”
說完便感覺自己這話說的不大對勁兒,但也沒好意思再改口。
薛清極的視線立刻抬起,灼熱的目光對上他的眼,那模樣倒比他這個妖族還更有獸性,好像要鑽進他眼裡看看,嘴唇動了動,竟然破天荒地吐出幾個字來:“知道了,是我說錯,你不必生氣。”
嚴律感覺自己像是起猛了,薛清極這犟驢都能正兒八經地道歉了!
這簡直比讓狗鬆開骨頭還稀奇。
“傷哪兒了?”嚴律緩了口氣問。
手卻已經先一步在薛清極的身上摸索起來,先摸了摸胸口,感覺得到有強開經脈後的不同,心裡先是酸澀地疼了下——以前這人從來不需要這種法子輔助的。
繼而又向下摸,薛清極讓他這無意識的手摸得心煩意亂,將左手伸出:“小傷,手腕破了。”
嚴律一眼瞧見這手腕上深深的一圈兒傷口,他這殼子壓根沒有千年前那麼強健,傷口再深一些恐怕都能影響握劍。
嚴律發現自己拽著薛清極胳膊的手在不自覺地用力,薛清極手臂上的肉被他的力氣擠得有些變形,卻也沒抽回,只帶著意味不明的笑看著他。
“真險啊,”薛清極忽然道,看著嚴律的眼睛繼續說,“你再晚來一步,我或許——”
嚴律的聲音有些大:“閉嘴!”
薛清極從善如流地閉上嘴,眼底卻仍是帶著笑的。
嚴律沒敢深想如果自己晚來一步是什麼樣,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強烈的憤怒和後怕了。
這感覺十分奇怪,他還以為自己對感情的感知也和味覺一樣退化的差不多了。
那邊兒隋辨終於被慢悠悠往回走的劍給送到了兩人身邊,一落地就坐倒在地,驚魂未定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真不中用,對不起啊年兒,我幫不上忙……”
薛清極略有些驚訝地掃了眼隋辨,見這小孩兒兩眼通紅,顯然是又哭了。
這哭包的樣子和薛清極印象裡的師兄也略有相似,他難得耐著性道:“能找到這裡,又怎麼不算幫忙?”
隋辨垂頭喪氣地嘆了口氣兒,感覺自己難過和失落比平時都明顯。
“你倆在這兒待著。”嚴律鬆開拽著薛清極胳膊的手,轉頭看向頭頂瀑布似龐大的樹根叢,隨意地扯了下領口,“看來我這‘故交’還是沒想明白。”
言罷,原身又出,一躍而起,與再次揚起的樹根纏鬥。
原身的嚴律行動更加野性,靈火四散蔓延,在這佈滿靈力碎屑的地下洞穴中急速升溫,哪怕是樹根本身會有吸收靈力的能力,卻也一時無法將嚴律擊落。
隋辨還是不大敢直視嚴律的原身,拔出體內遊絲後湊到薛清極身邊小聲問道:“嚴哥到底是什麼族啊?我見過別的嗥嗥,但好像大多都是灰色或棕色的毛……”
薛清極仰頭看著那熟悉的身影,軟下聲音道:“是嗥嗥。此族以白色為尊,他本是族內最尊貴一支的後代,可惜這支都死於族內爭鬥,唯有他在年幼時被上……”頓了頓,省下了這段兒,“被其他人收留,因此與其他嗥嗥並不相同。”
隋辨似懂非懂地“哦”了聲:“嚴哥原身真的挺帥的。”就是不敢看。
“是麼?我也覺得。”薛清極笑了,繼而又溫聲道,“從小就覺得。”
似乎一夜的纏鬥也讓山怪耗損嚴重,嚴律的長嗥第二次迴盪洞穴時,樹根揮動的樣子明顯慢了許多,地上可落腳的地方也多了出來。
嚴律再次落下,仰頭厲聲道:“山怪,你現在連本體都不願見我了?”
那樹根製成的巨大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