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肖?”鄒雪花問,“是肖氏的孩子?”
嚴律一愣:“你知道?”
“知道,但不熟,”鄒雪花想了想,“我爸怕我無聊,跟我嘮嗑的時候提過幾次,肖氏的家主肖暨跟我們家有些交際,好像是他身體不行,定期過來要一些我們族內秘製的丹藥來緩解病痛。”
嚴律皺起眉,看來青婭查到的是真的。
肖家竟然早就和赤尾有聯絡。
這兩邊兒一個是煉丹起家,家裡有一個規模頗大的丹場,另一個雖然並非專攻這塊兒,但卻也有相關的秘術能力。
這很難不讓嚴律多想。
嚴律沉聲問:“這事兒大胡知道嗎?”
鄒雪花搖搖頭:“應該不知道,大胡除了陪我,族裡的事情都不關心。他小時候因為是混種,老遭族裡一些上不了檯面的同族欺負,所以跟族裡不親近,我倆在一起的時候只聊別的,他不問族裡的事情,我也不問他出活兒啊之類的事兒。”
嚴律心裡稍微鬆了些,胡旭傑至少不是知情不報。
鄒雪花問:“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沒有,你別瞎操心,”嚴律安慰人的能力很匱乏,說話也有些硬邦邦,“也少想什麼‘就這兩天’之類的。”
鄒雪花微笑:“這不是什麼需要避諱的事兒,本來就是遲早要經歷的。您可能不知道,我前兩天發病的時候差點兒就沒過來。”
嚴律想起胡旭傑之前通宵守在醫院的事兒,一時說不出話。
“我感覺我半隻腳都已經跨進鬼門關了,但聽到我爸和大胡在哭,就又回來了。”鄒雪花摸了摸胸口,“但我真的累了,從鬼門關回來,真的挺累的。”
嚴律的嘴唇動了動,沒有吭聲。
鄒雪花平靜地對嚴律說:“嚴哥,有些話我跟誰都不好說,但你活了千年,你應該是最明白的,活著,有時候也是很費勁兒的。”她指著自己胸口道,“我裡頭早就爛透了,每天都疼,每時每刻都疼,發病的時候喘不上氣兒,憋得難受,我的牙齒開始鬆動了,前幾天咬蘋果,掉了一顆,我偷偷從視窗扔下去了。”
“雪花……”嚴律聲音乾澀。
上次見面時,鄒雪花還會從醫院溜出來,到附近的小吃街買吃的偷嘴。
現在卻連一顆蘋果都能翹掉她一顆牙。
“嚴哥,要是我走了,”鄒雪花吃力地將身體向上挺了挺,“我爸和大胡,你多幫我看著點兒行嗎?我爸年紀大了,但好歹還有同族幫扶,我也會跟其他族裡的小輩兒囑咐的。但大胡不行啊,他跟族裡關係那麼僵,就你一個親近的妖了。”
嚴律又把一瓣橘子塞進嘴裡,感覺到汁水順著喉管劃下,好像腐蝕著內臟:“老胡死之前把他帶到我這兒,我會看著他走到最後的。”
鄒雪花放下了心,枯瘦的手伸出來,按了按嚴律的手背:“嚴哥,我就說了,我是倒黴的妖裡最走運的。”
嚴律的目光落在鄒雪花和樹枝似的乾瘦的手指上,頓了頓,忽然開口:“如果有一粒藥,你吃了之後會很快好起來,你會吃麼?”
鄒雪花一愣,不解地看著他。
“吃了它,你會感覺病痛痊癒,但這東西並不長久,時間長了,或許會變得面目全非,不再是你自己,”嚴律抬眼看她,“而且一粒藥想要做成,可能會需要其他許多性命來填。”
鄒雪花低下頭思索了好一會兒:“飲鴆止渴?我、我不知道……”
“只是說說,”嚴律並不追問,只起身拍拍她的腦袋,“這問題,我最近也在想。我割捨不掉的人如果能長久地留在我身邊兒,即使只是軀殼——”
“那他就不是他了!”鄒雪花抬起頭來,“嚴哥,我雖然命短,但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