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軍、天平軍則剛剛開始,像淮右軍和平盧軍甚至牙軍都還沒有來得及開始。
當然這種秘密也瞞不了多久,不過對於北方大規模使用騎軍的胡人們來說,這樣巨大的鐵料消耗恐怕又是一道難題。
本身連武器的鐵料都不足,現在更增添了這樣一筆大開銷,而且這馬蹄鐵的打製還相當考究,尤其是要確保釘入馬掌中不輕易脫落,不是一般鐵匠能做到的,這同樣對胡人們是一個難題。
可以說從進入徐州軍體系中開始,各種新奇、古怪、出人意料的東西就層出不窮。
作為一軍都督,他自然有資格瞭解步軍攻城器械的狀況。
雖然未經歷青州城那一戰,但是他也從青州守城軍殘部中聽到了讓這些軍士們不願回憶的種種,超乎尋常射程的投石車,威力強勁的重型弩車,還有那如同火魔附身般的火龍炮,不算是純正的術法武器,但是卻都和術法脫不了干係,這也讓劉延司意識到昔日的平盧軍和淮右軍之間的差距有若天差地別。
只有當真正瞭解到徐州軍慢慢展現出來的這一切時,劉延司內心的震驚才會慢慢演變為自信。
如此大軍,遇誰,不能一戰?一戰,何能不勝?
相比之下,柴永的震動自然沒有劉延司那麼大,但是伴隨著越來越強大的道藏材官院,對整個戰爭越來越大的影響,柴永也意識到隨著這種局面的繼續,徐州軍的實力還在不斷的增長。
每一仗打下來,哪怕折損不小,但是徐州軍都會以更快的速度恢復過來,無論是蔡州還是南陽,亦或是未來的沙陀人或者契丹人,他們的恢復速度絕對沒有徐州軍那麼快。
看看安豐、霍丘的糧田,盛唐、霍山的茶山,壽春的瓷窯,再看看芍陂周圍的糧田,海州的鹽田,徐州的冶鐵場和匠作工坊,又有哪個藩閥擁有如此雄厚的財力來支撐?
打仗就是打後勤,就是打錢,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個道理誰都知道,沒有錢銀的支援,誰又能支撐得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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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九面色沉靜的弓腰一禮,“大將軍,何時開拔?”
“再等一等。”臉上仍然是猶豫不決的表情,龐元往日精悍從容的表情已經看不見了,取而代之是愁緒繞懷,唏噓不已。
說實話,龐元也知道自己率軍回汴梁沒有太大意義,這兩萬兵力在與晉軍的大戰中起不到多大作用,相反,離開宋州,這裡只怕要不到十日就會被南面的蔡州或者東面的徐州所佔。
但奈何麾下的諸軍指揮使們以及下邊的軍官士卒們卻不答應。
他們的親眷皆在汴州、滑州,在獲知晉軍在西面接連獲勝,已經逼近了管城的時候,沒有誰能坐得住。
哪怕是龐元也無和這樣龐大一股力量抗衡,連自己的家眷親屬都護衛不了,這兵就當得沒甚意思了。
若是隻有一部分人如此倒也不懼,但是若是絕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態度,龐元若是不從,那恐怕就只能變為孤家寡人了。
再說了,龐元也一樣對家中掛心,他也需要回去一趟,瞭解家中的情況和態度。
朝中的爭論越發激烈了,幾乎每隔兩日便會有一道命令來宋州,但幾乎每道命令都是自相矛盾的,讓龐元也是無所適從,最終,他只能選擇接受回師的命令。
從宋州回師汴州可以走水路,但是近期運河上運輸船隻稀缺,就連宋州本地的船隻也一樣緊缺,一些船隻去了汴梁跑生意,蓋因去徐州和壽州計程車紳商賈太多,原因不問可知,甚至連宋州也有部分巨賈豪商開始悄悄的轉移,這讓龐元也是暗歎無語。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汴州一旦不保,宋州又有何可能獨存?這也是龐元決定回師的另外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