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樣上游諸州的貨物也要透過這裡輸往楚揚二州,甚至透過漕渠通達江南,所以使得無論是淮北還是吳國都對這幫水匪恨之入骨又無可奈何。
田春來出身壽州水軍,也知道很多事情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以吳國之前的雄健強大,好像卻奈何不了一支小小的白水塘水匪。
而偌大淮水,吳國的濠州和楚州均以其為北界,竟然沒有一支像樣的水軍力量來捍衛疆界安全,還要依靠壽州水軍來保護航道。
這聽起來有些離譜,但是現實就是這樣,從楊溥繼位之後,吳國君臣之爭便變得白熱化起來,無論是楊溥還是徐知誥,都將主要精力放在了抓步軍力量上,就算是對水軍,當然也只會看重在江水上的水軍力量,淮水那邊何曾打上眼?
再說了,無論是壽州、舒州、宣州、歙州、衢州,這些都是依附於吳國的附庸之地,它們既然獲得了吳國的庇護,那麼自然也要為吳國的效力。
壽州水軍力量既然不弱,那主君有要求,附庸自然要效勞了,至於說效果如何,哪又另說了。(未完待續。。)
第八十九節 黑手
“春來,既然你們懷疑淮陰有大戶與白水塘水匪勾結,可有具體線索?”江烽沉聲問道。
“只能說有些懷疑,但是這等大戶往往都是本土豪族,在楚州也影響力極大,而且他們眼線眾多,而且藏匿在後,根本不出面,銷贓渠道也遍及江淮,所以極難揪住其把柄。”田春來搖搖頭。
壽州商船在這條道上也吃癟不少,哪怕有壽州水軍護航,但是不可能每艘船都有壽州水軍護航,落單的一兩艘商船就極易成為白水塘水匪的獵物。
到後來很多時候從上游過來的商船隊都不得不在壽州集結,然後統一請壽州水軍護航東下,但是從下游上來的船隻,壽州水軍就難以顧及,要麼他們就只能請鏢師護軍,要麼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座諸將也沒想到吳地這淮水沿線局面也是這麼複雜,居然還牽扯到白水塘水匪,現在還和蟻賊勾結起來了。
“只可惜如此好的一條黃金水道,竟然被一幫白水塘水匪就給糟蹋了,難怪現在走汴河進入中原的商船貨物少了許多,這白水塘水匪怕是有很大‘功勞’啊。”
陳蔚也忍不住嘆息,他更喜歡用民生方面的觀點來看待問題。
這年頭陸路上也一樣治安不靖,而且陸路運輸消耗極大,人力運輸量小速度慢,畜力運輸受制於道路狀況,同樣牲畜的消耗巨大,在運能上也限制很多,所以往往是隻要能依託一條水道,且有上佳的碼頭,就能迅速形成一個繁榮的商埠。
像壽州、濠州、泗州都是臨淮而起,而鄂州、江州、和州、江寧同樣依託江水而繁榮,至於揚州和楚州之所以如此發達,更是因為它們正好處於溝通江水和淮水之間的漕渠咽喉上。
這年頭的淮水和後世的淮河還不一樣,沿淮降水豐沛,淮水沿線藪澤湖泊眾多,不但有漕渠和江水相通,更有汴水、潁水、汝水、渦水、渙水、泗水溝通中原淮北,而且可以直通入海,所以航運頗盛,若是能一舉解決水匪問題,的確對沿淮諸州的商貿流通有著莫大的推動作用。
“這只是其中一方面,畢竟汴水過淮北,淮北與大梁關係不佳,大梁來的商隊被劫,說不定就會懷疑到淮北頭上,覺得是淮北暗中作祟。”
丁滿也難得的插一句話,丁家也有經營商隊,也有商隊跑汴梁到揚州這一線,深知這一線情況的複雜,收益固然高,但是風險也是巨大,需要打點的方方面面太多了。
“這麼看來,蟻賊也是所謀乃大啊,居然打的是揚州的主意。”陳蔚也禁不住嘆了一口氣,“揚州乃江淮精華所在,若是被蟻賊荼毒,只怕整個江淮都會元氣大傷,也不知道徐知誥有沒有意識到蟻賊的惡毒狡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