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很濃,至今仍然有不少士紳對袁氏的入主持敵對態度。
再加上現在北方大旱,預計今年又是一個大旱之年,潁亳二州都缺糧,而北方的各地情況更糟糕,而淮水以南的產糧要地要麼是被淮右把控,要麼就是被南陽掌握,要麼就是被蟻賊與李的惡戰給糟蹋了,這種情形下,自己最大的憂慮反而是潁亳局面的進一步惡化。
尤其是來自各地的細作斥候反應,像亳州中部的城父、臨渙兩縣都開始起了盜匪,估計應該和從北面流入的災民有很大關係,也不排除有一些敵視袁家的地方士紳在推波助瀾。
潁州的情況也不佳,南潁州二縣被淮右控制,從細作反饋回來的訊息,駐紮在潁上和上蔡的淮右軍數量一直在增加,甚至有一個軍的騎軍也進駐了下蔡(鳳台),這也引起了袁懷慶的極大警覺。
下蔡雖然從地理位置上距離潁州和亳州都較遠,但是它地處淮水以北,而且和淮右大本營壽春只是一水之隔,如果淮右軍要對潁亳二州動手,有很大可能會是從下蔡出擊,尤其是對山桑(蒙城)的威脅極大,因為從下蔡到山桑之間一馬平川,而且沒有河流阻隔,騎步兵行軍十分有利。
而一旦山桑城失守,那整個亳州南部就毫無險阻可守,而且南潁州和南亳州就連成了一片,如果再加上現在淮右大軍正在大舉進攻徐州南部,這一樣一來,整個淮北南部可謂盡入淮右之手,這是袁懷慶絕對不能容忍的。
對於袁懷慶來說,徐州落入江烽之手固然無法接受,但是若是要讓他為了避免徐州落入江烽手中,而忽略自家風險,甚至冒著丟失亳州南部的風險去援救,他那他更無法接受。
說句不客氣的話,姚承泰本身就是個牆頭草,而且徐州也還和蔡州方面處於敵對狀態,現在姚承泰覺得情況不妙才要向蔡州求援,這分明就是打著拉己方入佔據的主意,就是要讓袁家被捲入戰局難以脫身,其心可誅。
袁氏還沒有那麼愚蠢,火中取栗的事情不會做。
但袁無為所言也很在理,徐州被江烽所得,袁家的戰略發展空間驟然就被壓縮,向東就再無發展餘地,否則就只能與淮右對決,向南就要和南陽這個山南東道的霸主硬槓,向北向西呢?
“三郎,情況也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糟糕。”袁懷慶寬慰道:“袁家處於這個時候應當更加謹慎,先不說江烽能否得手徐州,哪怕他真的拿下徐州了,我們也非你所說的成為籠中困獸,我們都判斷大梁現在的情況很糟糕,雖然從表面上還看不出來,但是我相信,少則一兩年,多則三五年,大梁必出大亂,我們完全可以進軍中原……”
“慶伯!”袁無為此時也顧不得不禮貌了,打斷袁懷慶的話頭:“進軍中原那是後話了,我們現在要先考慮徐州,江烽得了徐州,淮右就會對我們形成戰略優勢,對我們也會形成巨大的戰略擠壓,哪怕以後中原有機會,我們也不得不駐紮重兵在東面防止淮右軍,我們的戰略態勢就會變得更加惡劣糟糕!”
“可是三郎,你也應該清楚我們潁亳現在的情況,這一戰我們已經將我們的老本用得差不多了,潁亳不是壽州廬州,沒有那麼多積攢,而且蔡州那邊我們也不可能一點兒都不做防範,這種情況下,我們能抽出多少兵力來?”袁懷慶沒有生氣,他也知道袁無為是真的發急了,耐心解釋:“姚承泰是何許人,我們也清楚,若非迫不得己,他豈會求到我們頭上來?拉我們入局,那就是要讓我們去替他賣命,這種事情我們要慎重。”
“慶伯的意思是我們就這樣坐觀淮右拿下徐州?”袁無為目光灼灼的盯著袁懷慶。
“我沒這麼說,但我們需要從長計議。”袁懷慶搖搖頭,“淮右軍恐怕要拿下徐州也沒有那麼簡單,就算是姚承泰不支,難道時酆和尚云溪就會無動於衷?唇亡齒寒這一點時酆再蠢也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