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破天荒地要求分床睡,怕耽誤了湯老師的睡眠質量,只是湯老師沒有同意,還叫他不要在意。
那他是不會多堅持的。
唯一好處就是,湯老師忌吃不記打,他這麼被迫收斂下來,湯老師對他的戒心又降回了最初的起點。
不避諱他換衣服,也不刻意躲閃可能出現的接觸,他偶爾說些出格的話,湯老師也能一笑置之。
簡單來說,湯老師被他溫水煮青蛙了,他們的關係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坐在車上,湯老師遞給他一袋文具,「我也不知道你們現在愛用哪個牌子的,就都買了,你回去試試吧,挑剩下的給小植。」
他接過來,一個檔案袋裡有許多小分裝,一看就是跑了好多個地方才買來的。
湯老師讓他先選,他心裡高興,「湯老師,重色輕弟啊?」
湯詩其從容地笑笑,眼裡是細碎的路燈光影,「又亂說,你們都是我弟弟。」
這樣劃清界限的時刻有很多,池烈沒有執著追問過,但今天例外,他是後天就要參加高考的「大熊貓」,很多事情都可以放肆。
「不是。」他用輕飄飄的語氣反駁道,「很快就不是了,湯老師沒忘記自己答應過我什麼吧?」
「你別偷換概念,我沒答應什麼過線的事情。」湯詩其的手在方向盤上挪了挪,嘴角的笑一如往常,「你好好準備考試,不要總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
他偏頭盯著湯老師的側臉,「跟你比,考試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湯詩其眨了幾下眼睛,食指曲起扣在方向盤上,過了兩個路口,才憋出一句,「油嘴滑舌。」
考前最後一天,為了保證考生休息,學校早早下課,晚自習也成了自願。蔣植老早就跑回了家,池烈則照常上到晚自習下課,才被湯詩其接走。
他倒不是沒把握,只是想讓湯老師來接。
回到家裡,湯老師已經做好了晚飯,這一個多月為了顧好他和蔣植,湯老師的廚藝都精進了不少。
一邊吃著,湯老師不停囑咐他們要帶的東西,要注意的事情,飯都沒吃幾口。
他試著給湯老師夾菜,湯老師也沒能把注意放回碗裡。
沒辦法,他只好夾了顆不大不小的蝦仁,在盤子沿點了點,直接塞進了湯老師的嘴裡。
「唔!」
湯詩其正說著話,猝不及防被這麼一塞,含著池烈的筷子不知所措。他把蝦仁咬進嘴裡,囫圇嚼了兩下便吞下去。
語氣幽怨道:「怎麼,嫌我囉嗦啊?」
池烈收回筷子,盯著探入過湯詩其口腔的筷子尖,「怕你吃不飽。」
言罷,他沒夾任何東西,直接將筷子尖放進了自己嘴裡,牙齒咬著,正大光明地看向湯老師。
都是一家人,吃飯也不分什麼公筷私筷,三個大男生誰也沒嫌棄過誰,池烈的動作也沒什麼特別過分的。
但飯桌上的三個人,每個人都看得出其中的深層意思。
湯詩其臉頰耳朵一起著了火,埋頭吃飯,一句話也不好意思再說。
池烈最淡定,笑了笑便也低下頭,扒著自己碗裡的飯,該怎麼吃還是怎麼吃。
只有蔣植,他覺得自己被當狗餵了,狗糧撐得他不想吃飯,滿眼寫得都是媽的死gay。
他是打心底裡以為,池烈和他哥在一起了,只是怕他向家長告密,才搞地下戀情。
那天他難得早起,房間的水龍頭卻壞了,出水有問題,想過去表哥哪邊借一下衛生間洗漱,開啟門就讓他捉「奸」在床。
他哥和池烈兩個人面對面睡著,雖說誰也沒抱著誰吧,可兩人的距離跟零也差不到哪去,頭髮絲都纏在一起了。
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