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榴收拾起心中思緒,和青娘走出院子,此刻已是冬日,農人們都閒在家中,村頭的大樹下,站了不少人在那聊天說閒話,瞧見青娘和寧榴走過來,村裡人也說幾句恭喜的話,青娘挨個一一答了。
有俏皮地已經笑著說:“果真這再嫁了,就和原來不一樣了,嫂子原先……”話沒說完,就被人推了一把:“有你這樣說話的?虧的是嫂子脾氣好,寧小哥脾氣也好,不然換了別個,你啊,早吃頓排頭了。”
眾人大笑,青娘也笑,寧榴笑容靦腆,在大家的笑聲中,青娘夫婦往吳家所在方向走去。先前說話被罵那個已經用手摸著頭,有些感慨地道:“昨兒啊,秀才兩口子沒來,照了秀才的性子,還不曉得以後會如何呢?”
說來說去,不就為的那份小小產業?眾人瞭然一笑,接著有老成些的已經道:“管那麼多做什麼?寧小哥這會兒,已經是正正經經在村裡落了腳了,比不得原先,秀才要動腦筋,只怕難動。”
青娘並不曉得離去之後,村人還有這樣議論,和寧榴已經走到吳氏家來。吳氏早早起床就在家裡等著,見他們夫妻並肩走進,吳氏歡歡喜喜地迎上去:“好好,這啊,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
“姑姑!”青娘小聲叫了一聲,吳氏已經笑吟吟地道:“我曉得,我都曉得。”
這話似乎有別的意思,寧榴也不由多想了想,吳氏兒媳已經含笑走上前:“婆婆還請先上座,受了姐姐和姐夫的禮才是!”
吳氏放開拉著青孃的手:“對,對,就該這樣,倒是我忘記了。”
吳氏上座,青娘夫婦並肩向吳氏行禮下去,吳氏也要說上幾句門面話,不外就是他們小夫妻,以後可要好好過日子的話。
青娘和寧榴一一答了,吳氏女兒已經笑嘻嘻地從房裡出來,走到寧榴的面前就攤開手:“姐夫,你今兒初來,可要給我見面禮的!”
寧榴的臉頓時紅成一塊紅布,吳氏兒媳把自己小姑拉到一邊:“有你這樣的嗎?”吳氏女兒搖著頭笑:“難道我說錯了不成?”
吳氏已經笑吟吟地對寧榴:“你這個妹妹,因著她小,一家子都寵她,把她寵壞了。下個月就出閣了,我啊,就要讓她去受受婆婆的磋磨!”
吳氏女兒撒嬌地抱著吳氏的胳膊:“娘,我可是你親閨女,你倒這樣說,再說你不是和我說過了,說我婆婆最和氣不過,不會磋磨兒媳嗎?”
這話說的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吳氏兒媳笑著把小姑拉過來:“得,就你最有道理。”
寧榴在笑聲中看向青娘,她也該是在孃家受寵的女兒吧,才會養出這樣的性子,才會讓人想要憐惜她,保護她,而不是任由她一個人,面對這世間的汙穢。
吳氏兒子手裡拎著酒瓶進來:“都別說笑話了,趕緊去廚房把菜都收拾出來,再把這酒燙了,我和姐夫好好喝一杯!”
吳氏女兒已經拿了哥哥手裡的酒瓶就往廚房裡面跑:“娘和嫂嫂說的都不對,我啊,可是什麼都會做的。”
眾人又是一番大笑,吳氏兒媳去廚房和小姑忙著酒菜,吳氏兒子陪著寧榴在堂屋裡坐著說話,吳氏拉了青娘進裡屋說話去。
吳氏兒子見寧榴說話時候不時往裡屋瞧,對寧榴笑著道:“姐夫不曉得,姐姐沒出閣前,也是被一家子寵大的,出了閣後……”
吳氏兒子停頓一下,接著笑了:“那些事,以後姐夫就曉得了!”
“我也聽人說過一些,不過那些人口中,常常沒有什麼好話就是!”寧榴的話讓吳氏兒子的眉微微一皺,接著吳氏兒子就笑了:“人這輩子,不就這樣,總有這樣那樣的事,天下哪有事事如意,從不出錯的人呢?”
這話聽著有點意思,寧榴也笑了,兩人又說些別的閒話。
吳氏細細地問過青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