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尼烏斯軍事學院的第一期學習班,就直接開在了萬尼烏斯家裡——每天晚上,公社裡的四名祭祀、奧維尼婭、海爾曼、歐西希迪斯、黎克伯吉斯以及普羅塞提等九人就會準時的到達萬尼烏斯家裡聽講。
而萬尼烏斯則用木盤盛了沙土,在沙土上一邊畫,一邊解說,並不時的回答所有人的問題,同時對自己的圖解進行進一步的改良——而等到最終確認下來一張圖之後,奧尼爾就會用特製的燃料將沙盤上的內容謄到羊皮上,小心的儲存起來,作為rì後軍事學院的寶貴教材——毫無疑問的,在經過了萬尼烏斯的教授之後,所有的四名祭祀,將來也將會能夠承擔起教員的職責,對其他人進行培訓。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是,在萬尼烏斯臥室外面黑漆漆的大廳裡,被結實的木籠和柔韌的枷鎖以安全的姿勢束縛著的波培婭,始終在豎著耳朵聽著屋裡的談話。
在一開始的時候,羅馬女孩帶著羅馬人所獨有的高傲和不屑聽著屋裡關於軍事的對話——儘管她不曾受過完善的軍事教育,但作為凱撒的養女,對戰爭的藝術還是有著足夠深刻和直觀的瞭解的。
但是很快,女孩臉上的不屑徹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深思——接著,震驚、畏懼、憤怒的複雜神情開始交替出現。到最後,波培婭眯著眼,看著臥室裡透著布簾傳來的火光,抿著嘴唇默默的冷笑著。
她被rì耳曼女人搜身,確認了渾身上下沒有任何金屬製品,甚至連足夠尖利的木頭也沒有。她被用絲綢和棉布混合製成的繩索束縛住了手腳,完全沒有突然爆發力量的可能。她每天都被rì耳曼女人貼身跟隨,根本沒有偷偷獲得利器解開枷鎖的可能。
按照rì耳曼人那種單純的愚蠢的思維來看,她已經徹底的喪失了行兇的機會和能力。
可惜。可惜那些rì耳曼人並不知道知識的力量。可惜那些信奉暴力的野蠻人並不知道殺人本身並不是一件特別需要力量的事情。
在她六歲那年,就開始在皮鞭下鍛鍊忍耐的能力;在她八歲那年,她就開始學習如何誘惑男人和女人,如何做出各種偽裝;而到她十歲的時候,則開始在老師的指導下學習解剖身體的技藝——到現在,她已經成功的,沒有付出任何代價的解決了六個目標;到現在,她只要隨便掃一眼,就能夠大致判斷出對方的骨骼、肌肉、血管的分佈。
那個rì耳曼人是個天才,可惜他站在了養父的對立面。
她現在已經被rì耳曼人判定為“無威脅”和“有價值”——而這正是她最大的依仗。
只要一個合適的機會,只要能夠離他足夠近,只要輕輕一捏,一戳——那個即便令她也感到震驚的rì耳曼天才,就將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唯一的遺憾就是,她始終沒弄明白那個rì耳曼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捆住了自己,自己竟然完全無法掙脫開——原本,按照她的計劃,她應該先偷偷的解脫繩索,偽裝成仍舊被捆住的樣子,在夜間發動突襲殺死萬尼烏斯,再趁夜sè離開。
然而現在,她無法解脫繩索——這就意味著她無法獲得zì yóu,即便在行刺成功後,也會被rì耳曼人抓住——就在幾天前,她還認為用自己寶貴的xìng命去換取一個rì耳曼野蠻人的死完全不值得,但是現在……
養父小看了他。養父就不該派自己來執行刺殺任務,就該直接率領大軍過來,圍剿並徹底的殺死他。
而自己也小看了他。自己就不該想要悄無聲息的殺死他在安全的離開,就該在一見到他的時候就直接將銳利的匕首刺入他的胸膛再強行突圍。
甚至,在自己被抓住,被捆住,發覺這個rì耳曼人遠比想象的要聰明之後,自己仍舊小看了他,認為他的命不值得自己用xìng命去換……
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