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過,他可以忽略他給他的痛,忘記在他身上報復後的痕跡……全策,你現在還可以相安無事嗎?他的決絕你是否有心理準備,他那麼溫順,你想過他也會有掙脫你的勇氣。肖奈看著全策,眼神裡交匯著複雜的情緒。
全策用沈默回答了肖奈的話。自己的理直氣壯如今只是蒼白無力。因為他也無話可說。
——
“傾澈?”許池的聲音徹底的終止了所有漂浮不定的忐忑。病房裡出奇的安靜,窒息感開始散去。彷彿一絲陽光在伴隨著那薄薄的眼皮睜開時也柔和了許多。
三雙眼睛同時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疲憊在眼角氾濫似乎連睜開都費力,長長的睫毛輕顫著像兩把蒲扇,乖巧清靈。睜開,露出漆黑澄澈的眼眸,失焦的瞳孔有些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懨懨的眨了眨,呆呆的注視著純白的天花板。
“傾澈?傾澈。”雖然擔憂已經氾濫但肖奈還是壓抑著情緒生怕自己的一個激動都能嚇壞眼前這個脆弱的小傢伙。
聽著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來,偏過頭望著聲音的主人,嘴角動了動才發覺自己喉嚨發乾。努力挪了挪嘴,勉強擠出的聲音也是黯啞,
“我……怎麼了?”
沒想到他醒來後說得第一句話竟然是對他們的疑問,他們有大篇的疑問還沒問出口就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他如此輕鬆地問他們怎麼了,彷彿失憶一般。
“你不記得了?你自己做了什麼。”
“……?”
傾澈很認真的回想,沙啞的聲音如同破碎的風鈴砸在每個人心口,“我,我記得…我本來是想讓許池給我止痛藥的,可是我等了好久…”
語氣平緩猶如敘述一個無關的故事,清冷又飄渺,“我到處找,都找不到,可是,我真的很痛……”很痛,痛到他以為快要死掉了……手指胡亂在藥箱裡翻找,被突如其來的刺痛給震住了,血液從指尖流出的剎那,那股疼痛竟然奇蹟般的消失了……啊,原來這樣就不會痛了,血液淌出的時候就不會痛了。於是……他在那裡找到了唯一可以讓他流血不止的東西,他太痛了,他需要止痛。僅此而已。
“原來,血可止痛。”是錯覺嗎?全策在那張蒼白的臉上好像看到了似有似無的笑容。
“你瘋了!怎麼可以做傻事!你知道你差點就死了?”肖奈脫口而出時,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氣,面色凝重。相較而言,床上的人倒顯得淡然。
“死……?”呢喃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詞語,茫然又無辜的眼眸裡有著幾世也看不透的滄桑,又彷彿如出生嬰孩,澄澈透亮。嘴角挪挪,語氣都是懨懨的,“死……原來一點都不可怕。”
'原來,死亡一點都不可怕。'——這是他留給他的劫,從那之後他便為此萬劫不復。
*****
沒有人再提起那天的事,這是之後的第三天。
太陽東昇西落,這城市到處都充滿了溼氣,悲傷,絕望,還有滿腹的心事。
全策,肖奈還有許池不約而同的達成一致,不再詢問那個原因,那個追根究底之後必定得後悔的根由。
這三天裡,傾澈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著,全策從來沒有看過有人可以像他這麼愛睡的,大半是時候他都是側臥著捲縮成一團小小的球,很沒完全感的睡姿,像一隻被剝了殼的蝦米。最奇怪的是,全策發現他總是靠在邊沿,擔心他一個翻身就會掉下床去,偏偏他就動也不動的粘在了那裡。惹得他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這幾天,全策刻意不讓自己和夏傾澈單獨相處,就像醫生說的不要再給他刺激,再來就是肖奈和許池也不讓他有靠近的機會,好像一下子全世界都撇開他然後指責他是個狠毒的殺手,明明殺手的是夏傾澈自己。
走在醫院走廊上,全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