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屬樓的路燈經常不亮,過道上還有人經常堆這放那的,熟悉的人還好,摸索著還能上去,如是偶爾來的人就容易撞著。這不我一聽到外面腳踏車倒了就知道有人撞上了,我就趕緊拿了手電出去,準備幫人照路。”說完把手裡的電筒揚了揚。
裡間門一響閃出箇中年婦女,滿臉是笑,高尖的嗓音帶著誇張的喜悅說:“哎呀,李縣長您可是咱們家的貴客呀。真是請都請不到咧,您坐著,我這就泡茶去。”
李學之客氣地應著:“嫂子,我可是不速著客呀,添麻煩嘍。”
那女人進了廚房,還回著話說:“喲,真是貴客。我家劉亮在政府工作也快十年了,您是第一位上門的縣長。我家簡陋得很,實在也是不敢接領導上門來做客,怪寒磣人的。今天李縣長上門,是不是我們家老劉要進步了呀?”
劉亮老臉一紅,衝他老婆說:“麗明別胡說。李縣長也是住咱們這大樓裡,剛才天黑不熟悉路撞上了,我開門準備用電筒照照路,見是李縣長,就冒昧的請進來坐坐,跟進步沒關係!”又衝李學之歉然地笑笑說:“老孃們胡說,您……”
麗明端著茶走了出來輕輕擱在李學之面前的茶几上,笑著說:“李縣長,您喝茶,我們老劉真是頭牛,人真是老實巴交,幹工作也是勤勤懇懇,從下面調到財委都快十年了,還是副科級,今天李縣長上了門,我還以為是要提拔了呢。原來是路過啊。”她也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仍是笑咪咪地說:“其實我們家老劉也應該提提了,以前他手下那些人現在不是鄉長、就是鄉黨委書記,他連個職務都沒有。您新官上任,也提拔一下老臣子撒。”
劉亮聽他老婆絮絮叨叨,臉面有點罩不住了,臉漲得紫紅,低聲衝他老婆喝道:“你跟我進去,李縣長難得來一回,就聽你嘮叨些屁話啊!進去!”說完又衝李學之笑笑,那笑比哭不見得好看。
麗明霍地站了起來,眉毛一立就待發火,可一瞥見李學之似笑非笑地坐在那裡看電視,硬生生嚥了嘴巴里的話,一扭身進了房間。
李學之這才知道男主人叫劉亮,在財委工作。他呵呵笑了笑說:“老劉啊,嫂子在哪裡上班呀?”
劉亮臉色漸漸好看了些,說:“在縣城三完小教書,只是麗明是原來民辦轉的公辦,沒有文憑,考了幾年也沒考到,這不學校要她不上課了搞後勤。正生氣呢。唉!”
李學之看了他們的居住環境也知道經濟上並不寬裕,又問道:“老劉,孩子多大了呀?”
劉亮又嘆了口氣說:“今年十八了。讀高三,明年就要考大學了。在縣城一中讀書,您說學校也要求得奇怪,明明就住在縣城裡,偏偏要孩子寄宿,還不許回家吃飯,這高三要緊關頭了,在學校能有啥好吃的?唉,這到底是搞什麼嘛!回趟家就是要錢,要錢!交了六百多學費,還不時交這交那費,我算了算,開學不到兩個月就交了三百多了。聽孩子說有不少農村的學生都是借債讀書的!這學校是不是想發學生的財喲!是不是存在亂收費問題呢?”
李學之皺了皺眉,心想這老劉怎麼了?老是唉聲嘆氣的,難道日子真不好過嗎?就說:“學校的問題只怕也有喲,怎麼不讓孩子們回家吃飯呢?難道想靠學生髮財不成?亂彈琴。按你們兩口子的收入,應該還有節餘吧?”
劉亮心想這李學之真的問得稀奇,你也在這裡搞了四年了,難道還曉得這裡的開銷?心裡想歸想,可嘴裡還是實踏實地說:“我和麗明一月收入最多也就不超過一千四。孩子每月住宿費伙食費學雜費平均不低於四百。為了小的,老的就艱苦點,她在學校吃飯,我在機關食堂吃飯,這樣就省了不少,兩人也就不到兩百的生活費,按說還有剩餘,可最大的開銷就是人情往來,我和麗明都是老黃縣人,親戚朋友同事同學不曉得有多少。人家婚嫁喪葬、喬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