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割發斷情然後揮袖而去地美女們覺得很酷,好不容易輪到她做一回,卻又讓容止看笑話了。
眼前霧濛濛地,但是視野一角的白衣卻是那麼的鮮明,鮮明得彷彿好像要烙印進心裡一般,雖然說了要徹底放棄他,但是哪有這麼容易說斷就斷地,被貼得如此近,耳旁傳來他微溫的呼吸,縱然不情願,還是會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容止垂斂眼眸,鬆開手退了兩步,頓了一會兒低聲道:“好了。”
楚玉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拿著劍遠離自己的頭髮,心裡給自己打了下氣,便很江湖地朝容止一抱拳:“既然咱們掰了,那麼也該就此分開,青山綠水,後會無期。”她心裡有些失落,假如是很瀟灑的割完頭髮,一把扔在地上,再說出這段話,感覺應該是很酷很有氣勢的,但是現在卻只能勉強扳回一點面子。
說完,她快步地往回走,趕回桓遠身邊,便招呼眾人上車,讓阿蠻趕緊駕車離開。
寬大的車子裡坐著三人,楚玉,桓遠,以及縮在角落可憐巴巴的幼藍,阿蠻流桑在前面趕馬車,原本那麼多人離開建康城,只不過一夜的間隔,便零落至此,楚玉定了定神,暗道風流雲散不過如此,終究是忍不住有些黯然。
抬起眼,對上桓遠擔憂的目光,楚玉又衝他一笑,道:“你這是做什麼?我好不容易脫離苦海,你該為我高興才對……”聲音漸漸變得有點低弱,楚玉嘆了口氣,道:“我承認,我還是有些餘情未了,畢竟想放下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但如今我已死了心,只要時日如水消磨,這世上有什麼是無法淡忘的?”
時間是最可怕的黑洞,它能吞噬一切。
桓遠仔細地觀察她,見她眼角雖有溼痕,但眉間神采卻輕快明澈,知她說的大約是實情,便也不在此處多多糾纏,道:“公主……楚玉你有何打算?”
楚玉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一時間該去往何方,你怎麼看?”
桓遠略一沉吟,道:“今日我們與宗越結下過節,他只怕不會如此輕易放過我們,不如我們往北去,那裡也沒人認識公……楚玉你,如何?”當初他在佈置自己退路時,重點卻是在北面的那個國家,因為那是南朝的手無法觸及的地方。
楚玉毫不遲疑地介面道:“好,就按你說的,去北魏!”
走吧!去北魏!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二十一章 疏途而同歸
直等到楚玉一行人乘坐的馬車駛出去很遠,容止才邁
之前楚玉與容止“借一步”說話時,墨香被命令不得跟上去,好容易盼著容止回來了,才連忙迎上,道:“公子,我們當下應如何?”
容止收回微微飄移的心神,暗忖南朝的局勢雖然有些亂了,卻不是他所期望的方向,這個時候倘若還想從地方發兵,可能沒辦法敵過建康的軍隊,打了也是白打。
更何況,他現今也不需要再利用這場亂局。
這一盤棋局,被花錯莽撞地伸出一隻手,攪亂棋盤上的棋子,也不知道他可用的棋子還剩下多少,能否撿回來一些。
略一沉吟,他開口道:“我們先在此滯留片刻時日,墨香你與宇文雄帶著我的手信,去聯絡各地的自己人,看看還剩多少可用。”
容止抬起手,忽然感到身體內一陣空乏虛脫,幾乎要倒在地上,他只道是方才與花錯交手耗力過甚,但為了謹慎起見,還是自己切了下脈。
墨香見容止無緣無故自己診脈,忍不住擔憂問道:“公子,怎麼了?”
容止鬆開手,搖了搖頭道:“無事。”
接著他轉向宇文雄:“你帶著黑騎出江陵,該引動了不少有心人注意,也算是放棄了江陵這一處據點,這是過失,但是你們是為了救我而來,也確確實實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