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帶著閔翔從花店走到香鋪,而他的秘密住所,則是在香鋪附設的雕刻香樓上。從這裡可以清楚的看到樓下四周的動態,而由外面卻很難洞悉裡頭的情況。
閔翔原以為這裡是在狹窄的巷道內,但向外望去,才知道花店與香鋪的對面,是一座香火鼎盛的恩主公廟,因為他們剛剛從側門進來,所以才沒看到。而另一邊則是間私人的迷你幼稚園,此刻大概正值遊戲時間,嘈雜的小孩嬉鬧聲不絕於耳,和廟裡的清靜形成一大對比,也令人疑惑其矛盾的設立動機……幼稚園和廟宇毗鄰而居?
閔翔心想,「或許是他這位『古早人』大驚小怪了吧?!」
看這裡的周遭環境,再單純不過,若有什麼可疑的人來往,一眼就能分辨。而像三爺這種六十歲左右的老人家,隨便往外一站,人家只以為是來接孫子的爺爺,或是來廟裡祭拜求平安的人罷了。閔翔不禁為他能找到這樣的環境而折服。
回身看了三爺一眼,閔翔戲謔的說:「我們前後見面也不過只有半小時,你就信任的帶我來到這裡,難道不怕我是剛剛那一夥人所安排的暗棋,就為了等待機會?」
「不可能。我三爺縱橫道上,來去也有四十幾年了,閱人無數,還沒出錯過。你!絕對不是我的敵人,如果……我真錯了,我也只能認了!」三爺隨意的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下來。
閔翔也只是笑而不答。
「不過,或許我真錯看人了,否則今天我也不會讓人追殺!」三爺神色凜然,雖然他只是隨意的坐在太師椅上,可是所表現出來的氣勢卻令人不可忽視。
「你是說,你的行動只有少數的親信知道?」
「沒錯,我是三個小時前才決定要來『恩主公廟』,而知道的人沒幾個。沒想到,竟然被人在途中攔截暗算!」
「你來這裡,向來不帶別人同行?」閔翔好奇的問。雖然他從剛剛那一夥人的口中,大概能猜測出這位三爺的身分,但他從不做無意義的揣測。
「很少,也沒必要。我在道上也算是享有名氣的大哥級人物,現在許多幫派老大還都是我以前的部屬。十年前,我決定退出江湖,將我原有的地盤交給信任的人打理,唯一的要求是不準沾染毒品,也不販賣人口;那種事太損陰德。」
「十年來,都相安無事?」
「沒錯!而且我也儘量提供機會,給那些想跳出這個大染缸的人。像樓下那幾位雕刻師傅,他們都是在監獄服刑完畢後找不到工作,輾轉被介紹到這裡雕刻佛像,既可修養身性,更可化掉心中暴戾之氣,並且也能學習到一技之長。」
「那很好啊!」閔翔不由得欽佩起三爺的作風。
三爺黯然的看著窗外,說:「不過,從剛剛的事看來,只怕有人不安於現狀,想要……」
「你要我如何幫忙?」閔翔笑著,接著又說:「是要我找出那個人?」
「沒錯!」
「你如此輕易相信一位外人,不怕後悔?」閔翔看著和他相當投緣的三爺問。
三爺確定眼前這位叫閔翔的年輕人已經願意幫他,他瀟灑的說:「最壞,也只不過是江山拱手讓人。而如果接手的是你,看在你剛剛救我的份上,那又何妨?更何況,我年事已高,再撐也不過是幾年的光陰,何不利用這些時間好好享清福?!
「再者,往好的方面想,你也可以為我找出心頭大患。以我混跡江湖這麼久的眼光,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三爺頓了一下,提醒閔翔:「話又說回來,你還年輕,反倒是你該想清楚,只怕稍不留神,連你的小命都難保呢!剛剛那夥人只是拿刀子砍殺,是明的來,你的身手矯健尚可應付得很好;如果他們是拿槍暗中傷人,那……」
「放心,我自會小心。」閔翔說完,神色嚴肅的說:「不過我